他頓了頓,深沉的目光落到了百里辛臉上:“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陪你去的人是我。但我無法離開這座飛船。”
“放平心態(tài)。盡人事聽天命,就算無法捕獲也沒關(guān)系,在生命僅剩的最后時刻,我希望能陪在你身邊。”
百里辛鄭重地點了點頭。
在他已經(jīng)踏入飛行器,艙門即將關(guān)閉的時候,青年忽然起身,伸長手臂拽著男人的領(lǐng)口向下用力一扯,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重重吻上了對方的唇。
那是一個火辣熱情的吻,沒有絲毫的羞赧和保留,仿佛在進(jìn)行靈魂間的碰撞。
男人的唇瓣有些硬,還有些涼。
百里辛就用著自己的火熱捻開他的冷意,讓自己的氣息侵略對方。
帝迦先是一愣,接著他反手扣住百里辛的脖子,加重了這個吻。
嘖嘖的水聲在旁邊響著,李滄山將自己縮在駕駛座上,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焦灼而濃烈很快分開。
男人微微喘著粗氣,用低沉的聲音壓抑道:“先放過你,我等你回來!
百里辛沖著男人比了個大拇指關(guān)上艙門,透明艙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大拇指迅速變成了中指,青年眼尾卷著紅,在男人呆滯的目光中大笑飛出,只有一條長長的拖尾留給男人。
男人站在原地良久,暗波涌動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擔(dān)憂。
他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轉(zhuǎn)身而起。
男人回到已經(jīng)變得很家居化的駕駛室中。
半圓形的駕駛座安靜地飄在他的身后,男人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朝著漆黑的窗外看去,直到他的視線捕捉到朝著目的地移動的飛行器后才緩緩坐到了駕駛座上。
剛一坐下,男人的眼睛就變成了反光的白色,他的表情和眼神也變得游離起來。
——“能聽到我說話嗎?”
原本正在駕駛飛行器的兩人對視一眼,百里辛對著空氣道:“能聽到。”
——“我已經(jīng)將自己的精神連接到了飛行器上,我會采用遠(yuǎn)程操控的方式來輔助你們!
落地窗外,一個拖著尾巴的小小飛行器已經(jīng)鉆進(jìn)了包圍飛船的隕石帶中。
飛行器靈活地在隕石帶中穿梭,沒有一點吃力。
——“看來李駕駛員的飛行駕駛技術(shù)很高超。”
正在認(rèn)真操控飛行器的李滄山露出個驕傲的笑臉,“那當(dāng)然,不是我吹,我可是全國空中障礙物的冠軍!
——“相比之下,百里駕駛員就顯得很閑了。”
忽然被cue到的百里辛干巴巴笑了笑,“用不到我!
——“那不如我們趁你用不到的時候聊一聊?就聊聊剛才的手勢怎么樣?”
百里辛:“……呵呵!
李滄山:“……”
救救我,救救我。
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飛行器里,他卻感受到了第三個人的存在。
這個第三人的存在感還超級強(qiáng)。
他不該在艙里,他應(yīng)該在艙底。
帝迦只是開了兩句玩笑后就不再說話了。
在大部分時候,他還是知道分寸的。
飛行器在李滄山的駕駛下就像只開了掛的雄鷹,只見光尾在亂石堆里不停拐彎變幻形狀,不過短短半個小時他們就從這片隕石帶中飛了出去。
前面雖然沒有了那么多障礙物,但天空中時不時就是出現(xiàn)一兩個障礙物,所以他們的飛行速度一直不快。
帝迦在訓(xùn)練的時候?qū)⑺麄冄矍暗穆肪已經(jīng)模擬了無數(shù)次,李滄山在經(jīng)過了一個多小時的緩慢移動后,終于停在了預(yù)定的地點。
這艘飛行器上儲存的能源也不太充足。
李滄山保守起見,一直采用低耗能模式,如今到了約定的地點,他索性就將飛行器的模式跳到了最低能耗。
兩人快速檢查了一下設(shè)備,確定一切正常后就是漫長的等待。
周圍死一般的沉寂。
入目皆是黑。
坐在渺小的飛行器中向四周張望,一成不變的靜謐黑暗仿佛能夠吞噬一切。
太安靜了。
安靜到仿佛宇宙間的生物全部消亡,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尚且茍活。
李滄山想起一件事情來,心中忽然有些雜亂。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他扭頭看向身側(cè)靜靜靠在椅子上的青年:“辛神,你在想什么?”
百里辛側(cè)頭:“在想等下怎么捕捉到恒星耀斑碎片。”
李滄山:“你來這個游戲多久了?”
百里辛回憶了一下:“三年左右!
李滄山:“那你來這里這么久,有沒有思念你的家人?”
百里辛的眸光微黯:“當(dāng)然有了,我一直很思念我的家人!
李滄山笑了笑:“我也是。我雖然來這里才幾個月,但我已經(jīng)有兩年沒跟我爸媽見面了。前兩年我參與了一個跨國工作,為了完成這個工作我兩年沒有回家。我當(dāng)時也是,做夢都想見到我的家人!
百里辛愣了一下才道:“所以你才會被這個游戲選中?”
李滄山也跟著一愣,隨后傻呵呵笑了笑:“應(yīng)該是,因為我太想家了,結(jié)果反而離家越來越遠(yuǎn)了!
百里辛:“會回去的,肯定能見到家人的。”
“不過來到這里也不全然是壞事。”李滄山想到什么,臉頰微微泛紅,“如果不是在這里,我也不會遇到我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