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求知揉著脖子沖百里辛眨了眨眼睛:“我朋友,我這次除了來旅拍,還跟他約好去找他玩,相當于公差度假。偷懶的事情可不能讓甲方爸爸知道,等下我就把這個視頻刪掉。”
鏡頭里傳來開門和沖廁所的聲音,接著就是很長時間的安靜。
百里辛:“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洗澡?”
李求知回憶了一下,“嗯,對。打完電話后我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刷手機!
他正說著,畫面左右晃動了兩下,鏡頭也稍稍傾斜了一個小小的角度,就好像有人不小心從攝影機的后邊碰了一下,導致攝影機發(fā)生了輕微偏移一般。
不過這個角度很輕微,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百里辛不動聲色看了李求知一眼。
李求知也不知道發(fā)現(xiàn)沒發(fā)現(xiàn),表情很正常,沒什么反應(yīng)。
接著,鏡頭里傳來了一道極其輕微的聲音。
那聲音很小,小到好像風聲。
“唰唰。”
“唰唰!
頭等車廂里面的地面都是鋪的高檔地板,有什么聲音落上去會特別響。
而這個聲音有點像是布料拖過地板的聲音。
這個聲音本身并不可怕,可如果這是一個本該無人的空曠房間里發(fā)出的聲音,那就讓人忽然生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果然,李求知的臉色大變。
那聲音在房間里響了好幾分鐘才停下,接著就是短促的開門聲,李求知哼著歌從浴室里走出來上了床。
又過了一個小時,鏡頭里的光線驟然暗下,面前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看到窗外斑駁移動的樹影和山脈。十二點的時候,那道“唰唰”聲再次響起。
沒過一會兒,有被子掀動的聲音,接著一道輕輕的嘆息聲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耳朵。
那是一聲極輕的嘆息聲,但聽在李求知耳中宛若洪鐘悶雷,瞬間就讓他全身的血色悉數(shù)褪盡。
李求知“唰”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瞳孔收縮,全身止不住的戰(zhàn)栗,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許久,他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是他,趙銘。”
百里辛:“……”
他沒有跟著追問,而是繼續(xù)看監(jiān)控,直到房間中燈光打開,李求知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外面紛雜的腳步聲紛至而來,乘務(wù)員鏗鏘有力的控場聲音響起。
李求知捂住了,滿臉驚懼地盯著眼前那張雙人床,壓著嗓子喃喃道:“他……昨晚跟我睡了一張床?”
聲音很低,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說給百里辛聽。
百里辛倒了杯熱水給李求知,李求知緩了一會兒一把抓住百里辛的手,“你,別走,留下來陪我!
李求知大概是病急亂投醫(yī)了,慌亂中抓著百里辛的手,結(jié)果當看清他的臉的時候又是一驚,手瞬間放開連連后退。
他身后的地面上還擺放著不少的器械,結(jié)果他的腳被地面一絆,踉蹌地跌在地上,眼睛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這是真的嚇暈過去了。
百里辛只好把人弄到床上,繼續(xù)走到電腦前看后面的錄像。
以為不需要再顧慮李求知的看片速度,百里辛直接按下了快進鍵,很快就把后邊發(fā)生的都看了一遍。
包廂里的燈開著。
李求知急促的踱步聲響了一會兒,他就開始打電話了。
凌晨兩點多,對面大概是睡著了,一開始沒接李求知的電話。李求知還氣得對著電話罵了好幾句臟話。
因為看不到鏡頭,百里辛只能憑借聲音來腦補當時的畫面。后來大概是李求知鍥而不舍,電話終于接通了。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李求知急切的聲音就喊道:“他好像真的纏上我了!”
因為沒有開免提,百里辛聽不到對面的聲音,只能聽到李求知這邊的聲音。
“對不起,您別生氣,我是太害怕了,想來想去只能找到你啊,大師,求求你,只有你能幫我。我該怎么辦?”
“我桌子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領(lǐng)帶,這世界上會送我領(lǐng)帶的只有我前男友這個孽緣。”
“嗯,對,我好好鎖在盒子里,沒打開過!
“好的好的,我不會打開的。”
“你讓我堅持,可是我怕我堅持不住啊。我好怕。他今天能給我送領(lǐng)帶,明天說不定就能直接帶我上路,我怕我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師,你要救救我呀!
“金剛經(jīng)……哦,哦,好的,我等下就念金剛經(jīng)!
“謝謝大師!
電話掛斷,然后是東西翻動的聲音。
書頁翻動的聲音響起,李求知開始念起了金剛經(jīng)。
他念了一會兒聲音漸漸變小,也變得困頓起來。
又過了幾分鐘,念誦聲消失,屋子里響起了鼾聲。
后面并沒有什么異常,李求知在早晨醒來,然后是布料摩挲的穿衣聲音,再就是車廂門打開的聲音。
百里辛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是和自己碰面的時間,李求知這時候應(yīng)該出門看監(jiān)控的路上。
他加速看完后邊的視頻,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等到視頻全部看完,百里辛又將畫面拉到了前面被李求知強行拽過去的那一段,身體靠在椅子上開始聽了起來。
“大師,我已經(jīng)在前往藏山的路上了!
“對,沒錯,我坐的是xx-4849號列車,我三天后能到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