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我們正在說你呢,你就來了,太巧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百里辛假裝什么都沒聽到,他挑了挑眉:“說我,該不會是說我的壞話吧?”
“哪兒能啊!辈犊炱咦彀松嚅_口,“說壞話也要讓我們找到壞的地方才行,您就說您這上上下下的,全是有點,哪有什么壞話。”
百里辛目光落到張彪弟弟身上,“你來找你哥?”
張彪弟弟先是僵硬了一秒,接著很快重新?lián)P起笑容,禮貌地作了一揖:“見過百里大哥,上次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我們家十分厭惡賭博,那天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不分青紅皂白就苛責了大哥!
“我第二天看到賭場關門,一打聽才知道那天發(fā)生了什么。我娘也很抱歉,希望百里大哥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們!
眾人有些好奇地看過來。
面對張彪弟弟鄭重其事的道歉,百里辛卻只是隨口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晚在你們家發(fā)生了什么,你倒是放在心上了,行了,沒事了!
張彪弟弟依舊保持著作揖的動作,他抿唇看了看百里辛,又看了看身后的捕快,似乎努力思忖了許久,才咬緊牙關道:“既然大百里大哥不放在心上,那能不能請您讓我哥晚上回家?”
百里辛微微蹙眉,“你哥不回家,你該去找你哥。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怎么勸你哥回家?”
“可現(xiàn)在我哥最聽的就是你的話,你才來衙門兩天,他已經將您的話奉為圣旨!睆埍氲艿苊碱^緊皺,“我哥一向理性,從來沒有這樣過,就好像是被妖精迷了心一樣!
他頓了頓,“當然,我不是說百里大哥是狐貍精,我的意思是說您的魅力和狐貍精一樣攝人。”
百里辛目光審視著面前的張彪弟弟,對方雖然是看起來卑微,但肩膀卻一直繃著,沒有絲毫示弱的姿態(tài)。
“呵,張彪弟弟,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張彪弟弟微愕:“我叫張林,師爺!
“張林是吧,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你從進來開始,就借著送餅和關心哥哥的幌子,一直打聽衙門里的動態(tài),你想干什么?這是衙門,不是胭脂水粉鋪子,不用向你這個外人透露辦案內容!
捕快們的聲音已經小了下去,他們面面相覷,又齊刷刷地看向對峙中的兩人。
張林愣了一下,趕緊搖頭解釋道:“我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
“你沒有嗎?一進來就問張彪昨晚是不是出任務了,沒有問出結果,又拐外抹角引到白天來,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他們白天都干了什么。”
“怎么?對我們衙門里的案子這么好奇嗎?還是你想打聽什么?”
張林的臉終于掛不住了,他皮膚本就白皙,百里辛剛說完,他臉頰就羞恥地紅了起來。
“我,我!彼Y結巴巴開口,“我真的就是隨口問問,你不能這么血口噴人。師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也要這樣誣陷我?李哥,林哥,趙哥,你們替我說句公道話啊!
被點名的幾名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名捕快笑呵呵地打圓場:“是啊,師爺,都是誤會,小林他常來的,他就是好奇,以前也是經常問我們案子,畢竟家里有個捕頭親哥嘛,難免會對斷案的事情感興趣,這都是無可厚非的,沒必要這么小題大做吧?”
“你覺得我是小題大做嗎?”百里辛忽然收起了笑容,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聽你這話的意思,從以前開始,張林就經常打聽衙門里的辦案過程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隨便將辦案過程透露給不相干的人,如果這個人剛好就是兇手呢?如果這個人剛好認識兇手呢?你們這樣隨便往外面說,不僅是對自己這身衣服的不負責任,更是對受害者的褻瀆!
“如果從以前開始你們就這樣,那你們和這位張林一樣,同樣有錯!
周圍瞬間噤若寒蟬,捕快們的臉上隱隱露出了不悅。
其中一名年紀大點的捕快嗤笑一聲,“師爺,您這才剛來兩天,就開始擺官架子了?我們恭維你,是給老大面子,也是給林縣令面子。吃水不忘挖井人,別還沒站穩(wěn)腳跟,就開始立威。您是怎么當上的這個師爺,你自己比我們更清楚吧?”
“大伙說是不是?”
捕快們面面相覷,漸漸傳來了小聲的嘀咕聲。
“是啊,我昨天看師爺這有說有笑的,還以為是個好相處的,沒想到官威這么大。師爺不是和我們一樣大嗎,有什么好耍威風的?”
“才裝了兩天,就開始露餡了?”
“透露細節(jié),能透露什么細節(jié)啊,以前這樣也沒見誰說過,案子不是照樣破了?哪有那么多可能?都是莫須有的事情。”
捕快里面有一部分人依舊不肯接受自己的錯誤,還有一部分只是沉默地低著頭。
“師爺說的沒錯!”
一道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
穿著捕頭衣服的張彪大步流星走過來,他先是朝著百里辛恭敬一拜,才陰著一張臉沉聲道:“以前我們就是這么過來的,那時我們不重視,并不代表那樣就是對的!
“先生說得不無道理,原本斷案過程就是隱秘之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趕在我們之前掩埋線索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