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剛才在投擲骰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然而現(xiàn)在骰子打開的瞬間,她卻有些索然無味了。
她忽然失去了對財富的興趣。
只一顆夜明珠,她就可以買下好幾個城池了,更何況是一百倍。
當(dāng)財富足夠多的時候,好像再也提不起賺錢的性質(zhì)了。
這就是有錢人的人生嗎?
好無趣哦,索然無味。
周圍的喧嘩聲中,漸漸出現(xiàn)了竊竊私語。
“怎么會這樣?太奇怪了!
“那是什么啊!
“這能行嗎?”
“應(yīng)該行吧,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板娘皺了皺眉。
好吵,在說什么呢,什么行不行的?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老娘不過就是三顆骰子投了一點而已,老娘還有更厲害的本事呢。
而且規(guī)矩早就說了,只要骰子在骰盅里邊就行,可沒說非要三個都在平面上,有什么好吵的。
聒噪。
老板娘眼神狠戾,扭頭朝著身后說話的人們橫了一眼。
周圍聲音立刻少了很多,緊接著更多的聲音卻又響起來。
“哎,老板娘這才栽跟頭了!
“你看到她,現(xiàn)在的不淡定了!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jié)局!
“太出乎意料。”
談話的內(nèi)容越來越奇怪,老板娘不由皺緊了眉頭。
什么情況?
什么叫“栽跟頭”?我不是贏了嗎?
他們?yōu)槭裁炊荚趽?dān)心我?就好像是我輸了一樣。
可是,我不是贏了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老板娘終于抬眸看向了對面。
當(dāng)看清對面黑色托盤里的骰子后,她先是一愣,接著整個人都呆在了那里。
黑色托盤里,根本沒有什么骰子,只有三堆粉末。
老板娘倏然瞪大眼睛,伸出食指指著對面吼道:“你這是什么東西?!”
對面的青年隨意聳肩:“你不是賭神嗎?這都看不出來,骰子啊,變成粉末的骰子!
“三個骰子,我零點,你是一點,我贏了。”
原本懵懂的青年忽然勾唇一笑,這一笑帶著殘忍和瘋狂,哪兒還有剛才不諳世事的模樣,完全就是個作惡多端的大反派,“我贏麻了,謝謝你啊!
老板娘呆若木雞,她茫然地看向青年身邊的店小二,發(fā)現(xiàn)店小二同樣也一臉呆滯地看著托盤里頭骰子,滿臉不敢置信。
老板娘深吸一口氣,“不對,你,你這是犯規(guī)!”
“怎么會是犯規(guī)呢,開賭前我問過你,是不是只要骰子在骰盅里就行,你可是親口承認的。怎么,堂堂賭神,輸不起?”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們可是親眼看到我把骰子放進去,落桌后又立刻拿開了手。我從頭到尾都嚴格遵守了你定下的規(guī)矩,一點都沒有出錯呢!
“反倒是你,三個疊在一起?嗤——你可真行。你就能鉆規(guī)則漏洞,我就不行?”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老板娘,你這可不行啊,做生意不能這么沒誠意。”
對面的青年嗤笑道,“真不知道你剛才在那兒滿天亂舞的干嘛,花里胡哨的!
老板娘腿瞬間有點發(fā)軟,她十指扣在桌邊,用上了吃奶的勁兒才沒有讓自己跌坐在地面上。
就在她還想繼續(xù)狡辯的時候,對面的青年繼續(xù)開口:“而且,如果說要犯規(guī),那還得是你們許家賭場!
老板娘此刻腦子嗡嗡作響,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思考能力,只能茫然地問道:“什么意思?”
百里辛:“什么意思?你會不知道?”
他說著,忽然伸手抓住身邊店小二的手臂。
店小二立刻意識到百里辛想干什么,努力想要將手臂掙脫出來。
可虎背熊腰的他,在纖瘦的溫柔書生手里,竟無法移動分毫。
他驚恐地看向百里辛,又慌亂地朝對面的老板娘投去求救的目光。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傻錢多的主,他們都被這個人給騙了,他就是來扮豬吃老虎的瘋子!
“各位看好了!卑倮镄琳f著,將店小二的手掌靠近了那三堆粉末。
他的手掌懸空放在上面,并沒有真的接觸到三堆粉末,可粉末竟然自己動了。
眾人瞪大眼睛。
百里辛拉著他的手轉(zhuǎn)了一會兒,就見兩顆綠豆大小的鋼珠從粉末里鉆了出來。
慢慢悠悠朝著店小二的手掌移動。
周圍人看到,頓時一片嘩然。
“老千,是老千!許家賭場竟然出老千!”
“草,難怪老子總是輸,原來是因為這老千!”
“還我的錢,把我的錢還給我!”
“三個骰子,兩個鋼珠,你們怎么不干脆給我三個做過手腳的骰子?”百里辛緊緊攥著店小二的手腕,將那只壯碩的手掌都攥成了青紫,“你將吸鐵石藏在指腹的肉里,剛才你給我開盅的時候特意左搖右晃,不就是為了想要將骰子打亂成你想要的點數(shù)嗎?”
“只是可惜了,我的骰子早就變成了一堆粉末,不管你怎么移動都沒有用。”青年說著,看向張彪,“張捕頭,借佩刀一用!
張彪簡直看呆了,“你用佩刀干什么?”
百里辛捏住店小二的中指:“把他這根手指的指腹切下來,里面藏著磁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