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外面的這些熱鬧,不是只有你,我前面幾個(gè)幾位夫人,也只有第一位夫人拜過天地和高堂。母親不肯,我這個(gè)兒子也不好強(qiáng)迫母親做些什么,就只能應(yīng)著!
“只是沒想到讓夫人誤會(huì)了!
“我沒關(guān)系的。”床上的“夫人”雙目含淚,“母親她為家操勞,本就是該以她為重。我不是剛說了嗎,拜堂什么的對我來說都只是世俗眼光,我并不在乎,只要老爺和母親大人舒坦,我怎樣都行。而且我也不覺得委屈!
“老爺,我還是跟您一塊去拜見母親吧!薄胺蛉恕闭f著,一只蒼白的手撐著床面,一只手掀開被子就要起身。
“嬤嬤,過來幫我更衣!
林縣令見狀心里大呼“救命”,“夫人,使不得,你身子還這么虛,還是在床上靜養(yǎng)最好!
“老爺!”柔弱的“夫人”淚眼婆娑地望著林縣令,“你這不是憐惜我,是在害我呀。”
林縣令愣了一下:“此話怎講?”
“夫人”:“拜見父母天經(jīng)地義,乃為孝。今天是我過門的第二天,我本就該去拜見母親,現(xiàn)在不去,你這是要把我陷入不忠不孝之中,您怎么忍心呢?”
林縣令有些手足無措:“可是……可是你剛才不還說,不在乎這些虛禮嗎?”
“我是不在乎,虛禮在我身上怎么樣都好,但對待家人,我該有的禮儀一分都不能少,這不是繁文縟節(jié),而是尊重,我敬您,敬母親,自然要以禮相待。若我只是將這份敬愛藏在心中,你們又如何知道我這份情誼?這些是我該做的!
“求求您了,老爺,就讓我陪你們一塊去見見母親大人吧?”
林縣令拗不過面前這個(gè)善良又倔強(qiáng)的女人,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那我等你,不急,我差人和母親說一下,讓她等我們一會(huì)兒,你慢慢來。”
“夫人”瞬間眼眶紅紅的,感動(dòng)得都快要哭了:“謝謝您,老爺,您人真好,和外面的傳言都不一樣!
林縣令微微一愣,“外面都傳我什么了?”
百里辛:“都是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罷了,我哪兒能記住,我也從來不信那些。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老爺,煩請您出去等我一下。我不想讓老爺看到我這副狼狽換衣的樣子,我只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給老爺!
林縣令聽后大為感動(dòng),“好好好,夫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這就出去等著!
等林縣令剛一出門,房門就被瘦嬤嬤一把關(guān)上。
林縣令隨手拉了一名小廝過來,“你去和老夫人說一聲,我們要過會(huì)兒才能過去,讓老夫人莫要等急了。跑著過去,路上別耽擱!
小廝得了令,也不敢耽誤,立刻拔腿就跑。
小蝶攙扶著大姨娘站在一旁等著,看到緊閉的房門和小廝奔跑的背影,大姨娘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jī)感。
她和小蝶對視一眼然后輕咳一聲,小蝶立刻心領(lǐng)神會(huì),趕緊扶著大姨娘擔(dān)憂道:“大姨娘,您還好吧?!”
林縣令看了兩人一眼:“倩兒,怎么了?”
小蝶:“老爺,大姨娘知道自己得罪了夫人,所以明明拖著一身病體,也要過來給夫人賠禮道歉。她昨晚輾轉(zhuǎn)反側(cè),好幾次從夢里哭起來,再加上一大早起來,早飯都還沒有吃,身體很是虛弱。”
“老爺。”小蝶忽然跪下,“您千萬不要因此厭棄了大姨娘啊,都是小蝶不好,是小蝶看不順眼夫人,才會(huì)去招惹她,大姨娘什么都不知道。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小蝶的錯(cuò)啊。您看在大姨娘與您相濡以沫這么多年的份上,也不要冤枉了大姨娘啊!
林縣令看了一眼大姨娘,大姨娘眼淚汪汪,牙齒咬著唇角,我見猶憐。
接著他又低頭看了小蝶一眼,小蝶嬌俏可人,說話的時(shí)候頭上的蝴蝶步搖一跳一跳的,好像活了一般。
他心里一飄,隨便甩了甩袖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也是一時(shí)沒想明白,不怪你們。小蝶,扶著你家姨娘在長廊坐下,讓她休息一會(huì)兒。”
小蝶這才站起來,扶著虛弱的大姨娘坐下。
里面的人還在換衣服,沒有開門的跡象,林縣令壓低聲音看向小蝶:“小蝶,倩兒,我昨晚說那些話也是迫于無奈。你們也知道,夫人是有靠山的,青城派的長老點(diǎn)名見她,說與她有緣分,如果讓青城派的長老知道我虧待了她,青城派的長老定不會(huì)放過我們一家!
他頓了頓,握住大姨娘的手,“倩兒,我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我到現(xiàn)在連夫人的一根頭發(fā)都沒碰過,我這心里裝的可都是你!
大姨娘這才臉色稍緩,“老爺,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是我讓老爺在大庭廣眾之下為難了。”
“為難倒不至于。”林縣令看了大姨娘身邊的小蝶一眼,“小蝶,昨天他們沒有真打你吧?我就是那么一說。”
小蝶趕緊擺手,“老爺您放心,護(hù)衛(wèi)大哥只是意思了意思,我都沒覺得疼呢,就結(jié)束了,小蝶一點(diǎn)事兒都沒有。”
說完她搖了搖大姨娘的肩膀,“小姐,老爺就算在最生氣的時(shí)候,還是考慮了我們兩人的安危,說明老爺自始至終都想著您呢。您這下放心了吧?老爺最愛的永遠(yuǎn)都是您!
大姨娘這才破涕而笑,她抬頭看向林縣令,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