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知道我兒子是壞孩子后我就在等這一天,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你們有人見過山鬼嗎?”李燦燦問道。
女人:“見過的,但是沒看清,黑乎乎的,怪嚇人的!
李燦燦似乎還想問什么,但這個問題她有些猶豫,試探著看了看身邊的孫凝,孫凝接收到信號后朝著女人看了一眼:“大姐,你是被拐賣到這里的嗎?”
女人頓時一呆,怔怔望著兩人。
“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或許能夠幫助你。”李燦燦補充了一句。
“不是不是!迸诉@才回過神來,她趕緊擺了擺手,“你們誤會了,我跟我愛人是自由戀愛。我其實和你們一樣,也是從城里來的。那會兒我剛師范畢業(yè),下鄉(xiāng)來到了這里教學(xué)。在教學(xué)的過程中我認識了我愛人,我為了他選擇留了下來!
“原來您以前是位老師!卑倮镄量聪蚺,“是在村里那個報廢的學(xué)校里教學(xué)的?”
女人又是一愣。
幾秒后她才道:“哦,不是,那個學(xué)校很早就報廢了。我當(dāng)時是在村委大院里面教書,環(huán)境很簡陋,當(dāng)時什么都沒有,桌子是各家各戶用家里的家具拼湊的,就連課本都沒有,那時候都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把課本內(nèi)容抄在黑板上,再由學(xué)生們自己抄下來!
女人說著說著,眼神漸漸陷入了回憶:“總之,那是一段很堅信的日子!
百里辛:“那時候村子里面的孩子就很多嗎?”
“不。”女人搖了搖頭,“那時候……全村加起來的小學(xué)生也就七八個孩子。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這個村子孩子們越來越多!
“孩子們越來越多,為什么反而不上學(xué)了?”孫凝問了一個十分犀利的問題。
“因為學(xué)校合并,到了上學(xué)年齡后孩子們都會去市里上學(xué),但市里的學(xué)校離我們這里又太遠了,所以我們的孩子在上學(xué)期間都會住校,只有周末和節(jié)假日才會回家,F(xiàn)在剛好趕上孩子們放假,所以才都在村子里。”
“哦,原來是這樣,抱歉,誤會了!睂O凝將信將疑地道了聲歉,就聽到女人問出了一句讓她有些冒冷汗的話。
“你們不都是市里來的同志嗎?怎么會不了解我們村的情況?有點奇怪啊。”
孫凝汗毛瞬間豎起來,“了解,但是我們了解得很片面,現(xiàn)在是跟你們聊天,再確定一下!
女人淡淡地“哦”了一聲后,就這么靜靜坐著,直勾勾看著四人。
四個人被盯得有點脊背發(fā)毛,小辮子為了緩解尷尬的氛圍,腦子里隨便一想,忽然就脫口而出了一句話:“你老公不在家嗎?”
問完他就僵住了。
問什么不好!
問一位守著家的婦女這種問題!
對方肯定以為他是老流氓,以為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我愛人幾年前就去世了!迸说谋砬榈故呛芷届o,她目光淡漠地看了一眼相框,“這是我和他唯一的一張全家福!
“怎么沒的?”小辮子又是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
問完之后他又僵住了。
他求救般看向?qū)γ娴膬蓚女生,結(jié)果一看過去,就看到兩個女生在朝他偷偷豎大拇指。
這個問題她們也想知道!
但是又不知道從哪兒當(dāng)切入點,就一直沒問。
小辮子,跟你一塊來真是太明智了!
小辮子欲哭無淚:“!
女人:“他下礦井的時候發(fā)生了礦難,被埋在了礦井里。當(dāng)時礦場給他賠了很多錢,多虧了這些錢,我們的日子才不會太難過!
小辮子愧疚地看了眼女人:“抱歉,我不該問的!
“沒關(guān)系,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這么多年過去,我也已經(jīng)釋懷了,人死不能復(fù)生,還是要過好自己的日子,F(xiàn)在我們家就剩下我們娘倆,我很擔(dān)心盼盼再出什么事情,昨天才會那么小心謹慎!
李燦燦:“盼盼看起來很悶悶不樂,她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兒?”
女人:“這我就不知道了,盼盼一直就比較早熟,有時候就連我都不懂她。她經(jīng)常這樣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四人聽后不禁都有些皺眉頭。
這樣下去,除了知道了盼盼的家庭背景,好像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眾人正在思忖怎么才能知道盼盼的想法時,掛在房門上的簾子響了一聲,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本該在睡覺的盼盼就這么悄無聲息地站到了門口。
她面無表情,一雙和她母親十分相似的純黑眼睛盯著屋里面,完全看不出她的焦距在哪兒。
女人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去將盼盼抱在懷里,原本平淡的臉上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她輕柔地安撫著小女孩,一邊拍打著小女孩的后背,一邊溫聲問道:“盼盼,怎么醒了?”
盼盼眨了眨眼睛,百里辛注意到,她原本純黑色的眼睛漸漸恢復(fù)了些焦距。
女孩依賴地縮在女人懷里,“做噩夢了,媽媽,我夢見了爸爸和弟弟,他們說要很想我,想帶我一起走!
女人身體僵了兩秒,隨后才又柔聲問道:“然后呢?夢到爸爸和弟弟,應(yīng)該是美夢吧?”
“不,是噩夢!迸⒁豢谝Ф,“他們要帶我走,但我不想離開媽媽。這才不是什么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