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墓碑上落著一朵小花。
有的墓碑上面是放著一個發(fā)卡。
有的墓碑上面掛著一把拐杖。
還有的墓碑上面掛的是婚紗的頭紗。
……
一陣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忽然吹起來,墓碑上的東西在風的牽引下忽然晃動了起來。
最開始是小花搖曳,后來是頭紗簌簌作響,拐杖不斷敲打著墓碑。
最開始只有寥寥的墓碑晃動,接著越來越多的墓碑上的東西都跟著搖曳了起來。
百里辛和紅月就站在墓碑群的最中間,嘈雜躁動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周圍明明除了他們兩個人外沒有其他人,可又像有無數人藏匿在周圍。
又一陣風吹過,紅月冷得打了個寒戰(zhàn),“百里辛,你有沒有覺得周圍的氣溫又下降了?”
好冷,好像比剛才更冷了。
她隨便走到一個墓碑前,這個墓碑一角懸掛著一個精致的珍珠項鏈。只是因為常年風吹日曬,珍珠早已風化,早就失去了曾經的光澤。
行李箱并沒有擺放在單一的墓碑前面,更準確地說,這些行李箱只是零零散散地隨意堆放在墓碑之中。
紅月有些奇怪地道:“我們剛才看視頻的時候,他們好像只是把行李扔在了馬路上吧?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百里辛卻仿佛沒有聽到紅月的聲音,自從踏入這片詭異的墓地開始他就眼神深邃地環(huán)顧四周,時不時還將手放在耳朵上,似乎是在傾聽著什么。
紅月似乎也只是自言自語,沒有得到回應的她抬頭看了一眼百里辛,接著就在墓地中漫無目的地走來走。
乍一眼看到這片墓地,說不震撼那是假的。
他們來的時候途徑這里,根本沒有注意過這里還有一片這么大的墓園。
誰能想到,看似天堂的度假村之外是這么遠一大片詭異的上萬墓碑。
這個地方以前是個亂葬崗?還是曾經是一個村莊?亦或是其他存在?
紅月想了一會兒想不出答案,干脆頭一甩什么都不想了。
她本來也不是解密型腦力選手,如果能動手,她絕不逼逼。
講真,這個副本并不是她的主場。
就很憋屈。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百里辛,就見百里辛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這座墓園的最高處。
因為這些墓碑是建在山坡上的,這樣從下往上看去入目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墓碑,看得人簡直頭皮發(fā)麻。
百里辛還穿了一件白襯衣,他輕飄飄走在陰森的墓碑之中,乍一眼看過去好像墓園里的幽靈。
紅月暗暗咽了口唾沫。
不過當事人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目前的造型多么陰間,百里辛一步一步踩過這些墓碑,又一個一個地用目光掃過。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在紅月倍感無聊的時候,他就這么耐心地一步一步走下來,來到了紅月的身邊。
紅月和百里辛對視了一眼,就見他瞅了一眼自己。
“怎么了?”紅月小聲問道,“有情況?”
百里辛:“快中午12點了!
紅月:“?”
然后呢?
百里辛:“馬上就要到獻祭的時間了,雖然不知道埃米爾選的是誰,但祝你好運。”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有什么東西在紅月面前一閃而過。
紅月的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眨一下,眼前忽然一空。
剛才還在跟自己說話的百里辛,就這么憑空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紅月:“……”
頭頂,暗無天日。
耳邊,冷風呼嘯。
周圍,遍地墓碑。
空曠又寂靜的山林中,忽然就只剩下了紅月一個人。
紅月眉頭皺了皺,頭也不回轉身就朝著柏油馬路奔跑。
她跑出去很遠,還能聽到身后復雜躁動的聲音。
唰唰。
匡匡。
砰砰。
嚓嚓。
就好像那么墓碑的主人們不愿讓紅月離開而發(fā)出了一次又一次的挽留。
她記得從柏油馬路上來的時候只花了幾分鐘而已,可下去的路卻變得艱難又亙長。
她在樹林中穿梭了很久,可墓碑的聲音仿佛依舊還在耳畔。
紅月沒有遲疑,也沒有停頓,她依舊選擇繼續(xù)奔跑。又跑了不知道多久,她終于看到了柏油馬路,而看到馬路的瞬間,那些緊隨其后的聲音忽然間全都消失。
直到腳下從松軟潮濕的泥土變成了堅硬的柏油馬路,她才扭頭看向剛才下來的方向。
而此時她已經看不到最開始的那個行李箱,也看不到一點墓碑的痕跡。
她扶著路兩邊的小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直到緩過勁兒她才打開系統(tǒng)欄。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距離中午12點鐘僅僅只是過去了三分鐘而已,可她剛才卻好像困在時間囚籠了,跑了足足有好幾個小時。
紅月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百里辛的私聊窗口。
紅月:【百里辛,能不能看到我的消息?】
不出意外,她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樹影斑駁,紅月又朝著樹林看了一眼,朝著度假村的方向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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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辛從黑暗中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座華麗的純白宮殿。
宮殿很有西方神話色彩的感覺,純白的大理石搭建成了鏤空的走廊,他朝著身下看了一眼,忽然發(fā)現(xiàn)腳下竟然是軟綿綿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