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著淡淡光輝的金黃色液體漂亮地好像天邊的晨曦,灰毛狼族獸人看到那瓶藥的瞬間就被奪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百里辛取了一點藥滴在籠子邊緣,那只灰毛野獸立刻撲上來認(rèn)真的舔舐起來。
舔舐之后少年的變化也是顯而易見。
本來身體野獸化的身體縮小了很多,蓬松炸起來的毛發(fā)也收縮起來。
紅色從它的眼瞳中散去,隨著狼族野獸的身體縮小,百里辛這才發(fā)現(xiàn),籠子里的竟然獸人其實只是個少年。
狼族少年狼狽地蹲在籠子角落里,遲疑地望著籠子外的廉和百里辛,笨拙開口:“爸爸?”
廉驚喜地望著恢復(fù)神志的少年,隔著籠子就要去擁抱對方,“誒,臭小子,終于找到你了!”
金屬籠子很結(jié)實,廉和他兒子一起用力,掰了很久也沒掰開。
百里辛從背包里取出神器鐮刀,對著籠子比劃了兩下,籠子上的柵欄立刻碎成好幾段。
沒時間父慈子孝的感人畫面,百里辛將一瓶金色的魔藥扔給兩人,道:“你們把其他人的毒素先解了,我去前面看看!
夏池說下面有什么東西在哭。
但這些獸人已經(jīng)完全野獸化,頂多是本能地痛苦嘶吼,如果說是它們在哭倒是有點牽強。
應(yīng)該也不是迷宮中的那個大家伙。
他可沒從它身上看到哭,只看到了笑。
百里辛正在這么想著,忽然一陣兇猛的風(fēng)從這個黑漆漆的隧道深處吹出來,將百里辛的衣擺和頭發(fā)都吹得獵獵作響。
陪伴著這個突如其來風(fēng)聲的,是一道野獸的怒吼聲。
怒吼聲中還帶著一些細(xì)細(xì)碎碎的哭腔。
百里辛看向黑漆漆的深處。
夏池口中說的哭聲,難道指的是這個?
百里辛打開手電筒,順著聲音往前走了一段。
這片地下區(qū)域的環(huán)境很亂,百里辛向前走了沒多久,就看到前面擺放著好幾個藍色筆記背景的手術(shù)床。
床上還沾了些沒有清理干凈的血跡,在床的旁白放著一個大柜子,里面裝著很多透明的玻璃器皿。
一雙巨大的金色眼珠、幾個巨大的獸齒、還有手臂粗的爪子等等,就像裝飾品一樣被浸泡在了福爾馬林中。
玻璃器皿的旁邊還有幾支注射劑,看來這幾張床就是阿爾伯爵平時用來強化獸人用的手術(shù)臺。
百里辛拿出鐮刀,二話不說就將這些病床攔腰切成兩段。
順著那道哀嚎聲,百里辛繼續(xù)前進。
終于,他在漆黑的盡頭看到了那個哀嚎哭泣的大塊頭。
全身的皮毛幾乎從身上脫落干凈,骨瘦嶙峋,身長足足有十幾米,要不是對方的脖子處還有一圈鬃毛,百里辛甚至想不到這是一只獅子。
它禿的樣子,太像一只鬣狗了。
巨獅的四肢都被纏著厚重的鎖鏈,鎖鏈捆在四個角落上。四條鎖鏈,將獅子結(jié)結(jié)實實捆在了那里。
這只巨型獅子被關(guān)在一個籠子里,不過這個籠子縫隙很大,能困住獅子,困不住百里辛。
似乎是聞到了陌生的氣味,獅子微微側(cè)頭,“看”了過來。
百里辛這才發(fā)現(xiàn),這只獅子眼眶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完全凹陷進去,它沒有眼珠了。
這只獅子瞎了。
百里辛目光落在巨獅的爪子上,爪子全被拔光,一個不剩。
它在這里似乎已經(jīng)關(guān)了很久了,爪子都磨出了一層老繭。
“陌生的味道!蹦侵华{子忽然張口,“你是誰?”
獅子張嘴間,百里辛看到了對方的牙齒,牙齒也全都消失了,一個不剩。
目測了一下大小,和外面福爾馬林溶液里浸泡的尺寸完全符合。
銀白色的鐮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忽然發(fā)出一聲悲鳴,整個鐮刀身都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百里辛指尖放在鐮刀把手上,輕輕安撫著躁動的鐮刀。
“我在地上聽到這里傳來的哀鳴,下來看看。我叫百里辛,是一位人類魔法師!
“人類魔法師?!”寂靜的雄獅忽然怒吼一聲,它雖然看不到,但已經(jīng)循著百里辛的聲音找到了他的方向。
咆哮的巨口釋放出了一道強勁的風(fēng),怒火中燒的野獸依舊在釋放著自己的情緒:“你是他的什么人?!”
周圍的擺設(shè)被吹得不斷向后翻動,就連捆縛獅子的鎖鏈和籠子都發(fā)出一陣接一陣的金鐵交鳴。
如果獅子此刻有視力,就能看到百里辛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就在風(fēng)襲來的瞬間,一團白色屏障出現(xiàn)在了百里辛身邊,將所有的風(fēng)都擋在了外面。
這是來自帝迦的保護。
百里辛:“他是誰?”
咆哮聲忽然停了下來,獅子用僅有的鼻子嗅聞了嗅聞,“奇怪,你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腐朽又像玫瑰。但沒有他的味道,你不認(rèn)識他?”
好磨嘰。
百里辛耐著性子:“他到底是誰呢?我說了,我只是路過!
巨獅遲疑地朝向百里辛:“你真的不是阿爾那個小兔崽子的同伙?”
百里辛:“這可把我冤枉壞了,誰要當(dāng)他的同伙。我是個魔法師,也是個醫(yī)生,你好像很需要我的治療!
“已經(jīng)離開的東西,又怎么可能回到身體里!本蕺{輕蔑一笑,但隨即又畫風(fēng)一轉(zhuǎn),“你真的是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