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就把視線重新放回了書桌。玫瑰夫人的書桌十分干凈,左上角只放了幾本書、羽毛筆和墨水。
百里辛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書,那是一本大厚書,封面上滾著華麗的燙金字,血族使用的文字他并不認(rèn)識,并不知道封面上寫的是什么。
百里辛翻了翻,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這頁上有行字用筆特別標(biāo)注了出來。
百里辛看向立在肩頭的蝙蝠:“能告訴我上面寫的什么嗎?”
帝迦掃了一眼書,它沒有開口,但聲音卻傳入了百里辛耳中。
慵懶的聲音里滿是嫌棄,“是《圣書》,類似于你們?nèi)祟惖摹妒ソ?jīng)》,被奉為血族的神圣之書!
“這一行圈出來的意思是:當(dāng)萬物寂靜之時,神圣必將親臨。”
百里辛看著這本書,表情有些耐人尋味,“向往黑夜的血族也信奉神明?”
帝迦嗤笑:“和人類侍奉光明神不同,血族侍奉的是魔神或者邪神!
百里辛又拿起了其他書看了看,并沒有其它特別的發(fā)現(xiàn)。
他走到窗邊,緩緩掀開了窗簾的一角。這個房間的窗戶全部用木頭釘死,窗簾也被緊緊拉上,不知道是不是怕白天陽光瀉進來加速尸體的腐化。
封死的木條縫隙隱約還能看到外面的場景,這也是百里辛進入副本以來第一次看到外面。
進入這個副本的時候系統(tǒng)就曾說過這是座古堡,不過當(dāng)看到外面的場景時百里辛還是震撼了一下。
這個房間的窗外是一片花園,花園里種滿了紅色玫瑰。
風(fēng)一吹,玫瑰花隨風(fēng)搖曳,宛若一片紅色海洋。
因為木條之間的縫隙不是很大,百里辛無法看到更側(cè)面的位置,只能隱約看到旁邊還有其他建筑物。
外面一片寂靜,那些剛才還參加晚宴的血族無一人出現(xiàn)在花園里。
這片花園就仿佛是獨立圈禁起來的私人空間,并不對外人開放。玫瑰夫人愛花如此,可想而知這片花園到底是為誰準(zhǔn)備的。
釘在木頭上的釘子已經(jīng)被太陽曬得有些褪色,這么看來木頭已經(jīng)釘上有一段時間了,并不是因為玫瑰夫人去世才釘上的。
可既然不是為了防尸體腐敗,又是為了什么釘上木頭,讓這片花了心思的紅色海洋不再取悅這位美麗的玫瑰夫人?
就在百里辛思忖間,夏池走了過來。
夏池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眼睛直勾勾望著百里辛露在外面的后頸,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哥,你聞起來好香!
百里辛愣了一下,他看向夏池,“哪一種香!
夏池舔了舔唇角,“飯菜的香味,我好餓,哥!
此話說完,夏池整個人都呆掉了。
他怔怔望向百里辛,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我我,我怎么了,哥!”
百里辛眼神微暗:“你現(xiàn)在是血族!
身體變成了血族,味蕾又怎么會還是人類的味蕾。
夏池來到這個副本僅僅幾個小時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饑餓”反應(yīng),剩下四天四夜,他根本堅持不住。血族以血為食,對血液的渴望在接下來幾天里或許會一直折磨夏池的神經(jīng)。
百里辛忽然對所謂的“獎勵性”抽卡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看似光鮮的血族身份,換來的代價卻是舔舐人血。換言之,就是對人性的摒棄。
而他的抽卡,同樣殘忍。
如果不是因為真祖剛好是帝迦,他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淪為盤中餐。
躲在那方寸的棺材里時,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帝迦的壓迫感,憑現(xiàn)在的他并不是真祖的對手。
夏池本來就因為血族身份而過分白皙的臉更加慘白,“那我怎么辦,哥,我不想喝人血,可之后還有4天4夜,我怕我撐不!”
百里辛看向帝迦:“有沒有血液的代餐?”
帝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果不想喝人血,動物的血也能果腹,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
百里辛:“什么辦法?”
夏池疑惑:“哥,你是在跟蝙蝠對話嗎?”
帝迦并不搭理夏池:“就是忍。不進食并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么危險,血族生命力很頑強,饑餓并不能殺死他們,他只是會有點體力不支!
百里辛將帝迦的話原封不動傳達給了夏池,夏池用力咽下唾沫,“那我先不吃,如果實在堅持不住,我再去喝動物的血。”
他貪婪地看了一眼百里辛的白皙脖頸,將頭貼著縫隙掰向窗戶外面:“哥,外面有好多玫瑰花!”
他努力轉(zhuǎn)移著注意力,試圖忽略掉持續(xù)不斷盤踞在鼻腔中的甘美味道。
嗚嗚嗚,太好聞了,想貼貼辛哥,好想咬一口。
拼命甩了甩頭,夏池眼睛努力看向窗外,就在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面時,一張纏著繃帶的臉毫無征兆地隔著窗戶倒吊在了他面前。
一雙遍布血絲的猙獰眼睛就那么不加修飾地懟進了夏池的眼中,同時也以兩百的時速撞進了夏池心里。
那感覺,簡直比他在看鬼片的時候忽然看到貞子從里面爬出來還震撼。
夏池兩眼一翻,直接癱坐在地上。
我曹,什么鬼。
百里辛也看到了那張鬼臉,對方是完全倒吊著下來的,全身纏滿了繃帶,臉上只露出了兩只眼睛,腐肉和白骨從繃帶的縫隙中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