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卒!
顧承安就是個記牌高?手,別人出過的牌他基本能記得,也就能算出你手里剩下的幾張牌是什么,玩起來自然厲害。
胡立彬想癱倒,這兩口子太欺負人了!
顧承安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監(jiān)督著幾個兄弟去跑圈,足足跑了一公?里才停下。
跑完回?來的胡立彬哀嚎:“我發(fā)誓,以后堅決不跟學習好的人打牌,太犯規(guī)了!”
第75章
蘇茵這?個新手的打牌之旅剛剛起步就宣告結束。
聽著胡立彬的哀嚎,蘇茵眉眼彎成月亮,和顧承安一塊兒回家去。
玩了?兩小時,大家各回各家。
胡立彬剛跑了?一公里,身上汗涔涔的,就連頭?發(fā)絲都掛著汗珠,同他順路的李念君嫌棄地避遠了?些。
“喂,李念君,你什么意?思啊?嫌棄我?你躲那么遠干嘛啊?”
李念君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一身汗臭味,我當然得?躲遠點?兒!”
胡立彬:“…”
不?用這?么直白!
回到?家,李念君一進門?就看到?大學放暑假回家的孫若依正陪著自己爸看電視,時不?時還講起在大學念書的事兒。
“念君回來了??”李紅兵見到?閨女,抬手招呼她,“跟小胡他們出去玩兒了??”
孫若依搶話:“爸,你可得?為念君姐操操心,她又沒上大學,好不?容易找到?個?不?錯的對象又黃了?,我聽說劉廣明現(xiàn)在和他爸下頭?一個?營長的妹子好上了?,這?不?是?讓人鬧笑話嘛…人家看上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都看不?上念君姐…”
“孫若依!崩钅罹鬼⒅,眼中情緒翻涌,轉(zhuǎn)瞬又化為不?屑,“是?我跟劉廣明提的不?談對象了?,他現(xiàn)在愛跟誰談跟誰,和我沒關系。你有功夫自個?兒好好在你那大學學習吧,別浪費了?我爸送你的名?額!
她聽說孫若依在大學里可沒把心思花在學習上。
“你…”孫若依別開眼,“念君姐,那你也該少和胡立彬他們出去玩,不?然以后怎么找對象,別人還以為你們好上了?呢!
這?話倒是?在理,李紅兵當初就反對閨女和劉廣明斷了?關系,可閨女堅持,他也沒法子。現(xiàn)在哪能?再把時間浪費在出去玩兒上。“今天中午你劉嬸兒還來找我,說物色了?幾個?院里的年輕男同志,和你歲數(shù)差不?離,你可以見見。”
“再說吧,我暫時沒這?個?心思!崩钅罹^?一回精挑細選結婚對象就碰到?劉廣明這?種人,當真是?留下了?心理陰影,她得?緩緩。
“你這?孩子!崩罴t兵知道閨女和她后媽不?對付,也就不?準備讓后妻操心親閨女的婚事,他得?親自把關,“爸也是?為你好。”
“知道了?知道了?。”李念君聽得?心煩,又見著后媽付海琴從廚房端著一盤蘋果瓣出來,一家三口坐在沙發(fā)上,更?是?一口氣不?順,“我出去了?!
“哎,念君!”李紅兵見閨女又跑出去,無奈地嘆口氣。
回家待了?沒多久又出門?,李念君一個?人走在家屬院的青石路面,漫無目的,一條直線往前?。
“喂,李念君,你干嘛去。坎呕丶矣滞馀?”沖了?澡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的胡立彬站在自家小院門?口,見到?百無聊賴的李念君,出聲叫住她。
李念君轉(zhuǎn)頭?,看著清清爽爽的胡立彬,隨口一句,“隨便走走。”
“吃不?吃紅薯餅?”胡立彬嘴里還嚼著x香甜的餅子,不?待她回答就朝屋里喊,“媽,李念君說要吃您炸的紅薯餅!
“好啊,你快讓念君進來!
李念君瞪他一眼,自己什么時候說這?話了??
可當人坐在胡家,胡立彬母親宋玉鳳端著一盤紅薯餅上桌,親熱地招待自己時,李念君心頭?一陣暖流涌過?。
“念君,快嘗嘗。”宋玉鳳在圍裙上擦擦手,坐在一旁,“你隨便吃,不?用給這?小子留!”
“謝謝嬸兒!
“你喜歡吃就常來啊,嬸兒別的不?會,做點?吃的還成。我記得?你以前?也愛來這?邊玩兒,現(xiàn)在還跟我們生分了??”
李念君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是?年紀小!
那時候母親去世,后媽帶著繼妹進門?,李念君便過?上了?“野孩子”般的生活,一天到?晚不?愛回家,就愛在外頭?竄。
胡立彬母親是?她見過?最溫柔的嬸子,在她心里僅次于自己母親,以前?自己當真是?吃了?好些她做的食物。
胡立彬伸手去搶李念君面前?的盤子,“你別吃完了?,最起碼給我留一半!”
宋x玉鳳拍打兒子,“你個?大老爺們好意?思跟念君搶!”
“媽,她又不?是?一般人,一般女的能?打得?過?她嗎?”
“少埋汰人?一邊兒去。”
李念君難得?調(diào)皮地沖胡立彬吐吐舌頭?,一臉得?意?,“謝謝嬸兒!”
胡立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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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誤了?幾日?,蘇茵依然堅持讓顧承安托人打聽那老中醫(yī)的事兒。
直到?八月下旬,仍舊沒有消息。
顧承安陪她出門?去郵局寄稿,順便又往老中醫(yī)十多年前?開醫(yī)館的地址走走。
時移世易,當初坐落在街道的中醫(yī)館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處國營早餐店。
“兩碗豆?jié){,兩根油條,四個?肉包!
來都來了?,顧承安掏出糧票和錢買了?早飯,二人坐在店里吃起香噴噴的早飯。
“嬸兒,跟您打聽個?事兒!鳖櫝邪诧L卷殘云般解決了?兩個?肉包和一根油條,又喝了?一大碗豆?jié){,順道打聽打聽情況,“這?兒以前?是?不?是?個?醫(yī)館?”
“喲,你們小年輕還知道這?事兒?”國營飯店的老資歷服務員桂花嬸兒微訝,點?頭?應下,“以前?是?個?中醫(yī)館!
“聽說那中醫(yī)館挺厲害!碧K茵放下豆?jié){碗,接話。
“那可不?,簡大夫厲害著呢,我還找他看過?幾回病,別人都治不?了?的,他能?治!”提起這?事兒,桂花嬸兒還有些唏噓,“就是?…可惜了?。”
“那簡醫(yī)生人沒回來。俊鳖櫝邪惨?有所指,“按理說該回來了?!
“你找他干嘛?”
“我家里長輩身體不?太好,想找他看看!
“不?看了?!惫鸹▼饍簲[擺手,“那簡大夫說不?看病了?!
蘇茵驚喜,“您見過?他嗎?”
桂花嬸兒神秘兮兮湊過?來,“碰見過?一回,差點?沒認出來!
“那他在哪兒?”
“承前?街那兒掃大街呢!
——
蘇茵和顧承安順著桂花嬸兒指點?的方向,在承前?街道見到?一個?佝僂的背影,正握著寬大的掃帚一下一下掃大街。
二人沒有見過?簡松仁,蘇茵也只有原書里的一些文字描述為依托,可看見那個?背影,她莫名?就覺得?,這?人應該就是?簡醫(yī)生。
掃大街的老大爺把著掃帚掃到?二人跟前?,見他們直直站著不?挪步,倒也不?勉強,自個?兒調(diào)了?方向。
“簡醫(yī)生!
老大爺腳步一頓,復又繼續(xù)往前?,似乎沒聽見這?聲音。
蘇茵跟上,“簡醫(yī)生,我們…”
“什么簡醫(yī)生?”老大爺擺擺手,抬起臉來,一臉的滄桑,話語中帶著一絲怒氣,“不?認識!
說罷,甩了?甩掃帚徑直離開了?。
翌日?,顧承安托人上環(huán)衛(wèi)局打聽了?一回,“這?兩年知青回城和下放的人回城,僧多粥少,有點?門?路的便安排了?工作,掃大街的工作也挺搶手。昨天我們見到?那人確實是?簡松仁!
“他沒回家去,留下來干起了?掃大街的工作?”
“對。”
蘇茵回想起簡醫(yī)生那張滄桑的臉,五十八歲的年紀,著實有些滄老,應當是?吃了?不?少苦。
“他以前?給環(huán)衛(wèi)局局局長他爸看過?病,人家承這?份兒情,想給他安排個?輕松些的工作,他沒答應,執(zhí)意?要去掃大街。聽環(huán)衛(wèi)局的人說,現(xiàn)在呢他性情有些古怪,基本?不?和任何人來往。還讓干事替他保密,別說出去!鳖櫝邪惨?是?門?路廣,也打聽不?到?這?些,“應該是?真不?想見到?以前?的人!
“簡醫(yī)生醫(yī)術好,以前?治病救人幫了?不?少人,應該是?經(jīng)歷一場重大變故,有些心涼了?。”
蘇茵設身處地想想也理解,可原書中顧承安當真是?請了?他出山,后來和人還成了?忘年交,很得?簡醫(yī)生欣賞,她不?自覺盯著他,仔細打量,這?人到?底用的什么法子。
顧承安抬手摸了?摸臉,“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你…去試試吧?能?不?能?請簡醫(yī)生出山!
顧承安:“…?”
“那老頭?子看著脾氣挺臭的。”顧承安從來不?干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兒,“我告訴吳達,讓他去試試,反正是?給他妹妹看病!
蘇茵笑著回他:“顧爺爺不?經(jīng)常說你脾氣不?是?也臭嘛,興許簡醫(yī)生還覺得?遇到?知己了?!
顧承安捏捏她臉蛋:“…”
還真是?我親親對象!什么話都敢說!
經(jīng)歷了?一場重大變故的簡醫(yī)生脾氣確實臭,吳達帶著禮上門?兩回,被趕回來了?,又空手上門?搶著去幫忙干活,被罵出來了?。
“安哥,太難了?,那簡醫(yī)生當真是?油鹽不?進!”
吳達就沒見過?這?么難說話的人!
不?過?他是?個?執(zhí)著的人,又聽蘇茵說起簡醫(yī)生醫(yī)術了?得?,興許能?看好自己妹子的病,便鍥而不?舍,仍舊三天兩頭?往簡醫(yī)生的住處去。
不?是?幫著劈柴火就是?搶著提水生火。
事沒少干,依舊碰一鼻子灰,當真是?喪氣了?許久。
這?天,顧承安把從簡醫(yī)生住處回來的他和韓慶文何松平胡立彬叫來,幾人聚在秘密基地。
“什么?安哥,你想去投機倒把,倒賣收音機?”胡立彬差點?跳腳,畢竟吳達剛進去,這?事兒聽起來就可怕。
就連一向最穩(wěn)重的韓慶文也瞪圓了?眼,“承安,你怎么突然想去干這?個??這?事兒有風險,你自己也說,孫正義在工商局有人。”
顧承安狂放不?羈,這?會兒又自信張揚起來,“怕他個?錘子,有什么不?能?干的?我打聽過?了?,現(xiàn)在上面政策在放寬,風頭?要變,不?抓緊時機搶占先機就是?個?傻的,到?時候吃不?著肉,只能?喝肉湯。”
何松平猶猶豫豫,“真要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