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心事,許大茂推門而入,大聲道:
“賈東旭住院了,剛才劉光齊回來說挺嚴重的!
“一大爺打算在院兒里湊錢,買些營養(yǎng)品去慰問一下!
江平安微笑道:“我沒錢,我還欠著一屁股債沒還呢!”
“呃……把你這事兒給忘了!
許大茂拍了拍額頭,坐下說道,順手遞了根煙過去。
江平安接過煙,笑呵呵道:
“我算了下,以我現(xiàn)在的工資!
“就算不吃不喝,要一年才能還清欠債。”
“問題是我平時吃用又大手大腳的,估計要兩三四五年……”
“得了,你別說了,我聽著就頭皮發(fā)麻!痹S大茂揮手道。
江平安嘿嘿直笑,把煙點上,抽了口,說道:
“一大爺這事兒辦得不地道!
“現(xiàn)在院兒里的人都困難,他怎么能讓大伙兒捐款呢?”
“就是,現(xiàn)在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他這不是亂來嗎?”許大茂附和道。
“你說,我要不要去舉報他?這是剝削工人階級吧?”
江平安白了他一眼,說:“你這家伙,壞得恨啦!”
“合著你跑我這兒來,就是想拉我下水?”
“我要是阻止你舉報,就是站在了群眾的對立面!
“要是不阻止,到時候一大爺還不得怪罪我?”
“怎么?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又皮癢癢了?竟敢算計我了!”
許大茂嚇了一跳,連忙道:“沒有,絕對沒有!”
“我剛才就隨口一說,根本沒想這么多。”
“不過你也太精了吧?我一句話,你就能想這么多!
江平安切了聲,道:“什么叫我精?是你壞好吧?”
“許大茂你是什么人,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我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吧?”許大茂嘟噥道。
“我覺得你是誤會我了,我真沒你想的那么壞!
心里還補了一句,和你比壞,我差遠了。
江平安呵呵冷笑一聲,說:“這事兒我就當做不知道!
“款,我不會捐,我積蓄還沒賈張氏的養(yǎng)老錢多呢!”
“但別人要捐,我也不會阻止!
“我不能斷了大伙兒團結(jié)群眾的機會!”
“至于你剛才說的事兒,我也當沒聽到。”
“你小子不管有沒有舉人一大爺,都別提我!聽到?jīng)]有?”
“聽到了,好歹都不提你!痹S大茂點頭哈腰諂笑道。
“我也懶得舉報了,這事兒對我沒什么好處!
頓了頓,他問道:“對了,那個小酒館兒的酒和咸菜真不錯……”
見江平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許大茂心一慌,說道:
“我請你,感謝你幫我搞了那么多的物資!
江平安臉色一緩,搖頭道:“你有這份心就行了!
“酒就不去喝了,你家不是還有兩瓶五糧液嗎?晚上送我家來。”
“?兩瓶都要送去?能只送一瓶么?”許大茂目瞪口呆道。
“你別誤會,我不是舍不得,而是那酒是我爸的!
“你想想看,少一瓶我還可以說是自己了。”
“要是兩瓶都沒了,他不得打死我?”
江平安笑呵呵道:“你跟許叔說,是送給我了,他保證不打你!
“這……”許大茂滿臉糾結(jié)和遲疑。
江平安眉毛一揚,瞪眼道:“怎么?這就舍不得了?”
“剛才你不是還說要感謝我的嗎?兩瓶酒就舍不得?”
許大茂嘆了口氣,咬牙道:“給,你給你還不行么?”
心里暗罵自己嘴賤,沒事兒提什么小酒館兒?
現(xiàn)在兩瓶五糧液不了,比去小酒館兒喝酒吃虧多了。
……
夜色漸晚,朦朦朧朧,燈光三三兩兩的閃爍著。
正陽門大街,有許多的商鋪。
全聚德、月盛齋、都一處、正陽樓等京城老字號,都在這條街。
其中有一家絲綢店,員工都已經(jīng)下班了,掌柜的卻還在盤賬。
掌柜的是個美女,二十來歲。
她身材婀娜,豐腴飽滿,模樣嫵媚靚麗,打扮時尚,氣質(zhì)優(yōu)雅。
店外有腳步聲傳來。
陳雪茹抬起頭,看到來人,神色一振,眼睛瞪得老大,愣在那里。
手里的鋼筆“啪”的一下掉在賬簿上,暈染了一大片墨汁。
不知不覺間,陳雪茹的臉龐上,掛滿了淚珠。
她脂紅的嘴唇顫栗著,吸了吸鼻子,咬牙笑問道:“你還好嗎?”
江平安點了點頭,遲疑一下,緩步走進店里,神色復雜。
陳雪茹死死的咬住嘴唇,直愣愣的看著江平安。
再次看到這個令自己魂牽夢繞的人,她既高興,又忐忑。
生怕這個人,又從自己身邊消失不見。
待男人走進后,她終于忍不住撲了上去,吼吼大哭。
“嗚嗚……我再也不逼你了,真不逼你,嗚嗚……”
“平安,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沒有想逼你走!”
“嗚嗚嗚,你不愿意娶就不娶吧!”
“我也想通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別離開了好不好?你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