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亡國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已經(jīng)走上馬車的周亞圣,聽到徐童唱歌,側目聆聽片刻,頓時額頭上青筋暴起,胸中陣陣氣血翻涌。
“噗!!”
一口鮮血噴在車簾上,只聽咣當一聲,人竟是被氣得昏厥了過去。
據(jù)說周亞圣回去后,就告老還鄉(xiāng)去了,沒過三個月,就抑郁而終,臨終之際的最后一口氣,則是大罵了一聲:“賊子楊洪,其心當誅!”
第六十八章:進中都
“蠢材,都是蠢材,什么亞圣,什么大儒,通通都是廢物,被人家指著鼻子罵,最后灰頭土臉地就跑了,莫不成真如楊洪說的那樣,一群沽名釣譽的家伙!”
中都東宮。
只聽耶律奇破口大罵,大發(fā)雷霆,不時有茶盞,酒杯被丟出大殿,砸了個稀碎。
宮里的太監(jiān)們一個個嚇得瑟瑟發(fā)抖,不敢言語。
這太子爺自從開始監(jiān)國以來,脾氣越來越暴虐,他們這些跟在身邊服侍的人,稍有不順眼,就被打得半死。
甚至就連那些貼身侍衛(wèi),若是犯了錯,就要被常公公帶走,進行拆彈手術。
今日一早,關于風波亭的事情就已經(jīng)傳遞了過來,好家伙,把耶律奇氣得肝都是疼的。
畢竟是使臣,自己不好動武刁難。
當然,他也怕楊洪這家伙炸毛,這家伙帶了三千鐵騎,個個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真讓這家伙在北蠻撒起潑來,除非自己舅舅親自出手,不然還真沒人能鎮(zhèn)壓得住他。
可偏偏自己舅舅自從自己大婚之后,就開始閉關了。
這個時候,耶律奇知道,僅僅只是靠著狄仇,還壓不住這家伙。
所以他本意是想要讓這些漢臣以祖宗禮法,儒家規(guī)矩,給楊洪一記下馬威。
哪知道,這下馬威沒成,反而是踩著那些大儒的腦袋,把他的大名又一次傳遍了大江南北。
武打不過,文說不過,帶兵打仗,更是天下少有敵手。
許多北蠻的將軍,一聽說是楊洪來了,直接連早朝都不想上了。
“常樂!!”
氣得發(fā)抖的耶律奇冷聲喊了一句,就見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宮服的太監(jiān),常公公從大殿的柱子后面閃出來。
耶律奇見狀冷哼一聲,瞇著眼睛上下打量這位常公公:“你躲那么遠做什么!”
“殿下神威如獄,奴才不過是螻蟻之蟲,自是不堪天威!
常公公此話一出,那些躲在一旁跪著的宮女太監(jiān)心里都大呼馬屁精。
別說,馬屁拍得好,效果就是不一樣,耶律奇的氣也撒得差不多了,聽到這聲馬屁,心里總算是舒坦了不少。
也沒有再刁難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你說該怎么辦,總不能讓這家伙騎在我腦袋上拉屎吧!
自己負責監(jiān)國,自己那個老子卻是躲在后宮里逍遙快活,這次使臣的事情若是處理不好,就是他首次執(zhí)政以來一大污點。
常公公聞言,兩眼珠子溜溜打轉了一圈,便是有了主意;“殿下,蕭大王不是說,讓您主持元氣神廟的開廟儀式么……”
耶律奇聞言愣了一下,當即一拍腦門:“對啊,我惹不起,我躲不起么,正好也該去問問元氣神,我這重塑肉身的事情,準備得怎么樣了!
一想到這,耶律奇心情大好,立刻就喜笑顏開了起來。
“算你小子聰明,和我想到了一塊去了,你放心,以后這好處少不了你的。”
“謝殿下隆恩,殿下洪福齊天,壽比天齊。
常公公趕忙跪地拜謝,心里則嘆了口氣,低聲在團隊頻道里喊道:“頭,你早點來啊,耶律奇這王八犢子,對我起殺心了!
有人高興有人愁,風波亭的一事,已經(jīng)傳回了天乾。
一時間,天乾這邊的人可就老高興了。
雖然楊洪的話,拿到天乾來同樣適用,可這話罵的是周老賊這個狗才,大家無不歡欣鼓舞。
畢竟當初,宣國城破,這個老家伙竟然帶領群臣投靠北蠻,還大言不慚地說什么,為儒家留存血脈。
要知道當年這件事,可是讓南方讀書人一個個氣得咬牙切齒,可偏偏也罵不到人家,誰知道,神武侯這么吊,進入北蠻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家伙罵得那個狗血淋頭。
而風波亭所唱詩詞,更是引得眾人反復拜讀,讀上一遍,就覺得渾身熾熱,血氣沸騰,恨不得現(xiàn)在就拔刀而上,去砍上兩個蠻子,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那些原本對徐童恨之入骨的人,見到此詩詞,也不由得驚為天人。
這詩詞結合起楊洪的身世,當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動容,尤其是那些江湖上的豪杰,聽聞詩詞也不禁對楊洪豎起大拇指。
那云凈山上,兩個僧人端坐在佛像前。
“師弟,你還要和他爭么??”
明海大法師笑瞇瞇的盯著自己師弟。
古藏神色滿是無奈:“阿彌陀佛,貧僧認輸了!
那周亞圣帶著一群書生老儒,竟是被楊洪給罵得體無完膚,古藏自知自己不善辯機,真要是換做是他,怕是要被周亞圣這幫酸儒說得亂了道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