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字字如刀,針針見血,令聶海棠一時啞口無言,目光回頭看向這些樓道間里的女人。
一雙雙無助的眼神望向她時,竟是讓聶海棠從內心深處生出一種恐懼和壓抑感,深深地刺疼著她柔弱的心口。
思索片刻,聶海棠從腰間的荷包里取出一錠銀子,拿在手上掂量片刻,索性將手上的荷包直接丟給她們。
“師妹……”
然而荷包剛剛拋起,就被一只手半空抓下來,趙鵬拿著荷包道:“師妹,休得聽著妖女胡言亂語!當今盛世,萬國來朝,她一只五尾的狐貍,又能見過什么亂世!
說著將荷包還給聶海棠,冷聲道:“再者,國破家亡之際,女子更是該堅守德行,與國進退,正如當年,唐高祖三女,陽昭公主一般,女兒之軀巾幗不讓須眉,領兵作戰(zhàn),未必比男兒差到哪里去。”
說完,趙鵬伸手從荷包里拿出一錠碎銀,朝著這些女鬼丟出去:“她們身無分文,突然得此橫財也是災禍,一錠銀子足夠了!”
“切!”
大丫一撇嘴,越發(fā)越覺得找個趙鵬真是討厭極了。
趙鵬見大丫不語,立即冷笑道:“子不欲勿施于人,我們給多給少都是善心,總是好過某些人,動動嘴皮子,自己一分不拿,還嫌別人給得少!”
大丫聞言,立即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沒摸索到什么東西,正為難的時候,徐童開口了。
“大丫頭!”
徐童朝著大丫招招手,示意她靠近點。
隨后拿手一指趙鵬:“離這人遠點,當心他遭雷劈的時候連累你!”
“你。
趙鵬聞言怒視徐童,可奈何之前被徐童呵斥的教訓,還歷歷在目,一時只敢怒視向徐童,卻是不敢再有什么言語。
只見徐童也不廢話,揮手灑出一團燦燦金光,朝著這些孤魂野鬼撒過去。
這下別說是那些孤魂野鬼,就連土肥圓都看傻眼了。
這是香火功德,這小子就這么灑出去了??
數(shù)以萬計的香火功德灑下來,一時猶如金花落雪,飄灑在那些游魂野鬼的身上,立即便是讓他們一改身上頹廢的陰霾,洗去了身上的怨氣和痛苦。
“咱們家要做善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
徐童仰起頭,恨不得用鼻孔看向趙鵬。
趙鵬出身不凡,實力過人,雖然年齡已經三十歲,卻也是入道之境,何曾被人這般鄙視,一時雙手緊緊握住,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就要爆炸的一個大氣球,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
若不是自己師父尚沒開口,怕是這時候趙鵬找徐童拼命的心都有了。
“掌教英明!”
大丫神情崇拜地看向徐童。
哪知徐童一撇嘴,驕傲地挺起胸膛:“這叫豪橫!”
此言一出,眾人竟然無言以對。
果然是又豪又橫。
就在這時,突然只聽一陣誦佛聲從頭頂傳來:“阿彌陀佛,施主豪氣干云,舍得這香火功德,本身也是功德無量的大善。”
眾人仰起頭,只見一名年輕俊俏的和尚,手持佛珠,站在一處緩緩升騰的高臺上,低頭張望起來。
“是源側大和尚!”
土肥圓抬起頭,心中不禁一驚,這位源側大和尚,可不是尋常和尚,當今玄法寺的主持,沒想到這家伙竟然也來了。
土肥圓心中驚詫,殊不知此刻徐童兩眼盯著這個和尚的臉,心中也是掀起滔天巨浪,而在他堂口里的吉祥,更是嚇得渾身毛發(fā)倒立,瑟瑟發(fā)抖。
“怎么會是他……”
第四十章:霉星高卓
立國之初,高祖便宣稱為李耳后人,立道教為國教,佛門在國內還處于少有人關注的狀態(tài),各個派系佛經理不清。
此時道門得了天下運氣,可謂是風光一時。
可誰曾想一代佛學天才江流兒橫空出世,拜入了佛門,法號玄奘,直接分走了天下半數(shù)運氣。
頓時佛門逐漸興盛,開始有了起復的苗頭。
之后玄奘突然決定西行,歷經十七年,歸來時,據(jù)說長安天降花雨,佛光沖天。
當年的小和尚,回到長安城前,口誦佛號,便是引得諸天神靈為之側目,道家運氣瞬間被再奪走了大半。
佛法大興,徹底在中原站穩(wěn)腳跟。
直至如今女后稱帝,雖然道家還是國教,但已經被徹底邊緣化,崇玄館的館主齊三甲,更是常年隱居不出,直至如今,許多人恐怕都快要將他淡忘掉。
而這位源側大和尚,正是玄奘三位徒弟當中之一,也是當今法相宗的大護法。
之前在漁陽,土肥圓曾言,天下六大高手。
這位大和尚便是天下第三。
沒想到他竟然出現(xiàn)在這里,令土肥圓大為意外。
“大和尚,你不在你的大慈恩寺待著,跑到洛陽做什么!”
土肥圓開口質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應白馬寺方丈,覺悲大師之邀來洛陽參禪辯法,聽聞今日有地藏法會,特來此一觀!”
源側和尚回應道。
只是說話間,兩眼始終是盯在徐童的身上,讓徐童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好在他有【黑彪錦袍】饒是這個大和尚能看出自己實力,但想來也看不出自己的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