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頭,這是嘛大點的事啊,明兒的在這里給您頂班,您放心的去,放心的吃,我辦事您還能不放心!”
“是啊,老孫忙完閨女的親事,就要退了,您兩兄弟再見面可不容易!
幾個人圍在張牢頭的身旁,替老孫說情。
張牢頭長得不差,一張清瘦的臉,棱角分明,濃眉大眼的模樣,看上去正氣凜然。
這兩年牢里時不時鬧出什么亂子,多虧了張牢頭才沒出什么亂子。
故而眼見張牢頭不說話,眾人一時都不敢再說下去了。
片刻,這位張牢頭才嘆了口氣:
“哎,老孫,不是弟弟不給你面,這次燒糧案非同尋常,那四個人別看長得清秀柔弱,可都是狠角色啊。
你們想守倉的幾十位官兵,他們四個從里面殺出來,身上連傷都沒有,必然是江湖一流的高手。
這眼下漁陽城外的駐軍都鬧著要糧,這四個人到現(xiàn)在也沒有過審,來頭不是一般的大。
但凡他們四個人有一個出了點岔子,咱們哥幾個的腦袋,恐怕也難保得住,別忘了,昨日牢房里的倉管是怎么死的!
張牢頭這么一說,包括老孫在內的幾個牢役們頓時心尖一緊。
張牢頭口中的倉管,是倉部司的司承,雖然是個芝麻大點官,但也是一門肥差。
結果北倉大火后,就被刺史大人丟進大牢,據(jù)說此人和刺史大人還有點親戚關系。
進來的時候,他們也是好酒好肉地招待,對方也說了,他這個案子,最多也是被罷官,坐幾天牢就會出去。
結果,昨天夜里,刺史大人派人送來酒水,這位司承喝下去一刻鐘不到,就已經(jīng)氣絕身亡了。
眾人想到這,不禁越想越是覺得渾身發(fā)涼,這些大人物們的心思,他們這些人可猜不出來。
“老孫,這個時候我不敢拿兄弟們一家老小的命開玩笑,對不住了,這是我給孩子的份子錢,你也別難為我們這些兄弟,都是苦命的人啊!
張牢頭從懷里拿出早準備好的二兩碎銀放在老孫的手上。
不等老孫推讓,張牢頭神色一正:“別拒絕,三年前不是你們家收留我,我怕是早就餓死街頭了!
說完,張牢頭神色一正:“馬上就二更天了,大家別聚在這里,該怎么做不用我說了吧!
“諾!”
眾人不敢再廢話,提起手上的燈籠,開始分散開在天牢里巡視起來。
“哎,這個苦日子什么時候到頭啊!”
一名牢役提著燈籠往前走,想起張牢頭的那番話,心里滿是感嘆。
本以為看守大牢也是肥水的美差,逢年過節(jié),親人來探監(jiān),少不了要給點孝敬。
哪知道這座大牢不知道是不是風水不對,關進來的人里面也沒見過有幾個有家有室的。
不是天殺的土匪,就是那些窮鬼流民,即便有真正肥羊,也輪不到他來吃。
就這樣,還要擔上這樣的風險,真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啊。
正當這名牢役心里感嘆之際,突然感覺背后一縷清風吹過,緊隨著耳邊就聽到:“想到頭,我?guī)湍惆。 ?br />
“砰。
不等牢役心中回過神,緊隨著后腦勺一陣巨疼襲來,眼前頓時一黑,手中的燈籠就要掉在地上。
虧是一只手從后面,輕飄飄的一把將燈籠握在手上,不然這燈籠落在地上,片刻就可能會燒起來。
只見燈籠被提起,燈光下露出徐童的面貌來,將燈籠隨手輕輕放在一旁,黑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過片刻后,一只手握在燈籠桿上,已經(jīng)換下牢役衣服的徐童,整理了下衣服,別說,還挺合身,只是他的容貌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和牢役一模一樣的臉龐。
“咳咳~張頭~咳~張頭~”
換好了衣服,徐童清了清嗓門,試著去模仿了幾下,這位牢役的聲音后,確定沒有問題之后,這才提著燈籠往牢房里面走……
第二十章:水牢怪人
夜色下,一輛馬車沿著漁陽城的主干道緩緩而行。
“站。
巡邏的士兵見狀,立即反握腰間刀柄,攔在車前,嚴禁以待的盯著馬車。
這時候,馬車里一只手探出來,握著牌子遞在守軍面前。
牌子上只有三個字【渾天監(jiān)】
看到牌子,為首的守軍瞳孔一緊。
立即示意身后眾人放行。
“頭,這就讓人走了,不是說宵禁期間,除了刺史大人外,就算是官員家屬也不得通行么?”
為首的守軍惡狠狠瞪這小子一眼,罵道:“你個傻貝兒的?渾天監(jiān)三個字不認識?御賜特權,百無禁忌,他們是神仙都能管的人,咱們可管不住人家!
說著就催促著眾人趕緊走:“走走走,這群瘟神到哪,哪不消停,咱們走遠點,萬一他們惹到了什么神仙,也別把咱們這些雜魚給波及到!
馬車漸行漸遠,直奔向城門的方向去。
“師父,既然確定,摩陀教主就在里面,咱們?yōu)槭裁床粊韨甕中捉鱉!
馬車上,聶海棠捏著自己師父古裴元的肩膀好奇地詢問道。
“師父,您別忘了,圣人給您的時間可不多,到時候圣人怪罪下來……”
趙鵬在一旁皺著眉頭提醒道。
然而古裴元那張胖嘟嘟的臉蛋上卻是看不到一絲憂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