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是知府宋親朋,指示我們做的,他說河神吃飽,我們也能跟著發(fā)財,都是他指使我們做的!”
“沒錯,我們也不想,但知府大人宋親朋說,我們不干就把我們丟進河里喂河神,我們都是被逼的!”
別說什么不怕死,現(xiàn)實中那些殺人犯也經(jīng)常這么說,可真到了要命的關頭,沒有一個人是不怕的。
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心里的那股狠氣早就被磨平了。
此時知道是在劫難逃,干脆有什么說什么,一五一十的把知府成立河神司,與河神爺?shù)哪屈c勾當全部說出來。
聽得眾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些畜生全都扒皮抽筋,碎尸萬段。
見他們認罪,徐童就繼續(xù)追問道:“你們說,那個王八精,每天隔兩天就要吃一次人,那你們是怎么找到他的!”
“知府大人告訴我們,河心有一處蘆葦叢,里面有一處暗礁,我們每次在二更天前把人送上去,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們管了!
“對對,河神都是和知府大人聯(lián)系,知府大人還親口說,他和河神是莫逆之交,生死兄弟,以后河神成道之后,定然會帶著他一起修行!”
到了這個時候,這些痞子們一口一個知府大人,恨不得是把所有的罪責全都丟在這位知府大人的腦袋上。
不過看起來效果確實是不錯,眾人聽他們的話,心中惱火之余,更是對這位漁陽知府的罪行恨入骨髓。
“一更天!”
徐童看了看時間:“正好,既然是這樣,那就委屈幾位了,帶我去那里看看吧。”
“你要做什么!”河神司等人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世子,千萬不得犯險!”
郭毅走上前勸說道。
他知道世子深藏不露,可河神這種妖物,絕非是他們這些凡人之軀能對付得了的。
這件事,只有啟奏朝廷,令渾天監(jiān)派人來才是正途。
徐童知道郭毅關心自己,只是這王八精他今天必須殺,只有殺了這只王八精,自己才能在漁陽站穩(wěn)腳跟。
于是拍了拍郭毅的肩膀,示意他寬心。
隨后將河神司里面方才嘴硬的刺頭挑出來,一股腦的丟在船上,剩下的則五花大綁的綁起來,示意眾人看好,別讓人給打死了。
這可都是重要的認證。
“世子!我與你同去!”
郭毅本想跟著,可沒等他走近,徐童冷不丁的瞄了他一眼。
僅僅一個眼神,就令郭毅心神一緊,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襲來,令他動彈不得。
“得了吧,我又不是去陰曹地府,要你陪著作甚,在這里等我!”
徐童朝著郭毅等人咧嘴一笑,跳上了小船,朝著湖面走去。
“郭大哥,就這樣讓世子爺自己去了!”
其他隨從看著世子遠去,才走到郭毅身旁問道。
郭毅被他們一問,才驚醒過神來,看著這些一路從川蜀跟來的兄弟們,郭毅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世子爺自然是有萬全的把握,非是我等能夠揣測,在這里等著就是了。”
說完也不理會他們,徑直的坐在一旁石頭上,靜靜的等待著。
與此同時,遠處三個人緩緩從樹林子里走出來。
三人披著斗篷,頭戴斗笠,把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三人抬起頭將目光看向徐童遠去的方向。
“你們怎么看!
“有理有據(jù),不是庸才!”
“實力呢?”
“暫且看不出來,要不要進江。”
“不用,記!”
兩人同時拿出一本小冊和炭筆,不同的是,一本為紅冊,一本為黑冊。
紅冊留檔,黑冊作發(fā)。
只聽為首者低聲道:“神周圣歷二年,恭王世子李正初到漁陽,立城隍、判妖禍,孤身入江,且等明日結(jié)果!”
同樣的內(nèi)容,兩人一字不差的記下來后,從腰間拿出印章,相互對應確定無誤,蓋下印記。
“再記!”
“漁陽知府宋親朋,草菅人命,搜刮民脂,設偽神廟宇,縱容妖邪;箝傞,以致河道難修,民怨沸騰,敕令漁陽刺史姜真,立即查辦!”
兩人將內(nèi)容記下,確認無誤蓋章烙印后,撩開身上的斗篷,露出腰間一個木制的筒狀盒子。
盒子打開,里面竟然是一只信鴿。
這兩只鴿子的體型比尋常鴿子還大一號,尖爪、勾啄、姿態(tài)神俊,有幾分鷹的味道。
“刺啦……”
黑冊上兩頁內(nèi)容被分別藏在信鴿腳環(huán)上后,兩人一揚手臂,信鴿立即一左一右,一只飛向漁陽城,另一只則飛向神都洛陽。
第八章:滿江朱紅
“嘩啦嘩啦……”
江水上,一只小船孤舟而行,沿著河水一路飄進了蘆葦叢里,用船槳撥開蘆葦叢,果然就看到一片血紅色的礁石立在水面。
礁石已經(jīng)被血給染紅,四處散落著碎裂的衣服和白骨。
以往河神司的人,還不覺得恐怖,可今天看著這里的殘肢斷臂,一時竟然是頭皮發(fā)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家里還有七十歲老母親,我們家就我一個男丁,大人您開恩!”
有人匍匐在地上,哭著喊著求徐童放過他們。
可惜,任憑他們怎么求饒,徐童的臉上始終沒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