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銅鈸似是兩把刀刃,揮動時更是發(fā)出尖銳的呼嘯聲,只是徐童看來不免太過幼稚,他對武學(xué)沒什么了解,只是會一個五禽擒拿手以及近身格斗術(shù),可他超人一般的體質(zhì)本身就帶著特殊加成。
在別人眼里羅鷹的銅鈸揮動兇猛狠辣,可就算是在上個劇本世界里,羅鷹的實力也不過是勉強三流練家子的水準(zhǔn)。
甚至連那些武館的拳師都不如。
徐童甚至都沒躲閃,瞅準(zhǔn)機會一腳輕輕踢上去,直接將羅鷹踹倒在地上。
這時梅老姑飛身一腳踢向徐童,徐童卻只是往后側(cè)身躲開,不忘嫌棄地捏著鼻子:“老奶奶,你該洗腳了。”
“舌燥!”
一擊不中,周圍幾個青年迅速將兩面牛皮大鼓推到了梅老姑面前。
兩把鼓槌一敲,滾滾炸雷聲涌來。
“咣咣咣……”
“鏘~”鼓聲一起,羅鷹也緊隨著拍打起手上銅鈸。
徐童就站在那里看著,心里則是想要看看,現(xiàn)如今的世界,還保留著傳承的響器隊,究竟還有多少神奇的力量。
然而他失望了。
任憑梅九姑和羅鷹兩人如何使力,聲音已然震耳欲聾,周圍一些年輕人已經(jīng)受不得捂住了耳朵,但他僅僅只是覺得只是噪音大了點而已。
除此之外并未有任何不適感。
“難道從前的傳承,如今就剩下了這么點吹鑼打鼓的本事?”
徐童笑了,目光看向?qū)O紹虎:“如果僅僅如此,你家的這筆賬我看是不用算了,要算也輪不到你們家!
“狂妄!!”
孫紹虎等人老臉一橫,本想先試試這小子深淺,卻不想徒增笑柄,心底又驚又怒,驚的是看不透這年輕人的深淺,只覺羅鷹和梅九姑的兩人試探就像是丟進懸崖下的一粒石頭子,連個響動都沒聽到。
怒的是這小子太狂,就算他是薛貴的徒孫,難道他也是薛貴么??
只見孫紹虎斜眼一瞪揚老:“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是真要我摘了咱們孫家響器班的招牌么?”
揚老聞言手指不由自主地一顫,目光看向客廳上懸掛的大字招牌:“器鳴九天”
這是當(dāng)年太師公守下來的一塊匾額。
據(jù)說那時候為了爭奪這面匾額,九家響器班子輪番登臺,太師公吹到了最后,嗩吶都被血給染紅了。
如今孫紹虎說要摘了招牌,那就是要砸了這塊匾,斷了孫家班。
“哎!!”
揚老對徐童投去歉意的眼神,從徒弟手上接來長笙。
見狀孫紹虎臉上才露出滿意之色,再看向徐童:“別說我們欺負(fù)你,這首大葬曲非是德高望重者不可頌,今天用來送你也算是給你抬價了!
“哦!”
徐童聞言反而有些期待:“好,但是要是送不走我,我就要你手上的那只嗩吶。”
孫紹虎愣了一下,這只嗩吶是他們家族嫡傳下來的,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只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可笑,他們四個人若是連一個青年都對付不了,要這東西還有什么用。
“小伙子,現(xiàn)在留下雙手還來得及!泵肪殴锰嵝训溃笤崆墙o陰神開路,送亡魂入葬,在古時,一些特殊的人死后怨氣沖霄,無法入葬,甚至出現(xiàn)棺材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抬起來,就算是埋在土里,也會從土中裂出的事情。
這時候就需要響器班,用大葬曲來強行送其入葬。
若不是大兇大善非同尋常之輩,恐怕難逃一死。
梅九姑終究是不想殺人,這時候開口是希望徐童能夠知難而退。
然而面對梅九姑的勸告,徐童搬起一旁的板凳,從口袋里拿出一把瓜子:“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找死!”
眼見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梅九姑心一橫,兩只鼓槌用力砸在面前的牛皮大鼓上。
鼓聲沉沉作響,伴隨著鼓聲一股肉眼可見的勁風(fēng)將地面上的樹葉一并卷起。
“鏘~嘀~!”銅鈸和長笙同時作響。
伴隨著奏樂聲響起,徐童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虛實之間!”
他心神一緊,沒想到作為大宗師的專利,居然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
不對。
這不是完整的虛實之間,更像是冒牌的……只是比半步宗師的虛幻之術(shù)強上一點而已。
那么是不是說明,即便不是大宗師,也可以通過其他手段展現(xiàn)出虛實之間呢?
例如說陣法?
就在徐童心思輾轉(zhuǎn),腦海浮想聯(lián)翩的時候。
當(dāng)孫紹虎嗩吶聲響起,這種畫面感就更加地真實起來。
凄厲的嗩吶聲,仿佛引領(lǐng)著整個曲子的節(jié)奏。
大悲大樂,大興大衰,大喜大喪,剎那間人世間,一眸就是千百年,轉(zhuǎn)頭來不過是一撮黃土,是是非非不過是人死道消。
一股灰蒙蒙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
明明還是中午,天光大亮的時候,可卻讓人只覺得此刻寒風(fēng)刺骨,渾身冰涼,那些守在一旁的年輕徒弟們,早早就已經(jīng)逃出門外去。
但也有幾個不聽話的扒著墻頭想要偷看,結(jié)果此刻無不是被凍得臉皮發(fā)青,想要逃走都覺得渾身沒了力氣。
“叮鈴……叮鈴……”
這時候徐童耳邊突然聽到一陣鎖鏈碰撞聲,一回頭,正見兩個長得賊眉鼠目的小鬼,正提著鎖鏈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鉆了出來,朝著自己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