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指了指那口大箱子:“唯獨這里面這具尸體,你給我搞明白了,這具尸體究竟是什么情況!
“嘶!!”
高卓看著滿地尸體,眼珠子都直了。
其他的尸體無所謂,唯獨慧緣和尚的那具尸體,簡直快要讓高卓興奮得飛起。
半步大宗師,這對于高卓來說,簡直就是千金不換的寶貝。
比皇帝的愛妃還稀罕。
“哈哈哈,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若不是王錚還坐在一旁,高卓怕是就要忍不住撲上前狠狠親上徐童一口。
半步大宗師,那也是大宗師,就算是他們幾個聯(lián)手,或許能殺死一位半步宗師,可問題是,尸體還能保存這么完整么??
高卓興奮把尸體都收起來,至于那個大箱子,他特別留意了一下,打開看了看里面被折疊成粽子一樣的尸體后,皺了下眉頭,打算找個地方好好研究研究。
“城外三十里的王莊村,是馬家的地,我給管家打過招呼了,你就去那邊先暫時住著吧,那邊人少,你愛怎么搞就怎么搞,這地方也沒條件給你布置煉尸地!
徐童都已經(jīng)安排好,高卓自然樂得現(xiàn)成,拿起桌上的鑰匙揣進懷里去。
“時辰到!”
刑場上一聲高呼,只見一排劊子手提著刀走上前。
這些劊子手一上臺,仿佛天生就帶著一股可怕的氣息,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嘴巴。
殺氣!
不過不同于尋常人那種殺氣,徐童借助命眼奇門望去,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的這股殺氣里居然還帶著三分慈悲。
劊子手這一行,本身也算是陰行。
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劊子手的修行奇妙的地方,就在于這句話上,一刀兩斷。
斷的是頭顱,更是一身的冤孽和那股難平的怨氣。
所以他們的殺,和尋常的殺,有些不同之處,也偶爾會遇到一些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犯人。
若是功力不到家,一刀人死頭不斷,麻煩就大了。
“冤啊。
死到臨頭,那些被押在刑臺上的人,腦子已經(jīng)恐懼成了一團,這時候什么話都敢說,但什么話又都說不出來。
一口雄黃烈酒噴在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上,徐童甚至可以看到刀刃在烈酒的侵染下,泛起耀目的紅光來。
“斬!”
話音落下,齊刷刷的大刀砍下來。
“噗嗤!”一顆碩大的腦袋滾在地上。
鮮血噴在早早放下的木盆里。
徐童瞇著眼觀瞧,只見一股特別的氣息,在人頭落地的剎那,融入這些劊子手的身體里。
這股氣息很難說是好是壞,好的地方是,這種人哪怕天天晚上走夜路也遇不到鬼,甚至就連他們家的鄰居也能跟著沾光。
所過之處鬼神避退。
但壞的是,這種人即便沒有師父引進門,也難逃三弊五缺的束縛,要么不得善終,要么不得子嗣。
即便是有些浮財,也不過三餐飯飽,難有晉升之路。
“快,趁熱!”
守在刑場外的那些婦女,猛地沖了進來,官差見狀也不阻止,只見她們沖進來拿出一筆錢給劊子手。
那是饅頭錢,也算是劊子手可以光明正大的一筆收入。
掀開手上的竹筐,拿出白花花的饅頭。
現(xiàn)如今白面可是稀罕貨,可她們卻把饅頭沾在血盆里去。
鮮血沾染上了饅頭后,紅得令人作嘔。
但這些婦女不管這個,在她們眼里,這些沾染著鮮血的饅頭,就是救命的神藥。
一名老婦舉著沾上鮮血的饅頭,轉(zhuǎn)身就跑,鮮熱的血液在寒冷的冬天里,還冒著絲絲熱氣,老婦一邊跑嘴里一邊念著:“兒子有救了,兒子有救了……”
真的有救了么??
徐童看了一眼那些饅頭,很遺憾地搖搖頭。
這還是讓他想起了那句話。
“砸掉現(xiàn)實佛,除掉心中魔”
只是這個時代背景下,現(xiàn)實佛也是現(xiàn)實魔,從皇權(quán)到民俗,無孔不入的是對權(quán)力的操控。
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對深陷苦海的人民一種精神上的寄托和安慰,雖是卑鄙卻失慈悲。
只是徐童不這么看,在他看來這份慈悲,正如沾著人血的饅頭,里里外外只有兩個字:“吃人!”
第六十章:雞毛房
然而諷刺的是,那些手捧血饅頭的婦女們離去后,徐童發(fā)現(xiàn)那些劊子手身上居然還得到了微弱的陰德。
雖然陰德很微弱,但確確實實是有一部分陰德融入了他們的身體。
“有點意思!”
見狀,徐童大概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劊子手整個修行的過程。
人頭落地,恩怨全消,這是他們的修行。
除了官府給發(fā)放的銀兩外,人血饅頭也是他們賺取錢財?shù)那馈?br />
不僅僅是賺錢,還有微弱的陰德。
在他看來,血饅頭就猶如寺廟里和尚口中佛法,雖然是在愚弄世人,但最初的本質(zhì)是給那些絕望的家屬們,帶來心靈上的藉慰。
想到這,徐童心里突然蹦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既然你們能假借神靈之名,為何我不能?
別忘了,自己可是正八經(jīng)的扎紙匠,還肩負著堂口掌教的身份,論正宗可比你們這些劊子手要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