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慘叫聲竟然是周領班,按說他是應該慘叫的,畢竟兩條大腿都沒了,就算是活著回去,也是個廢人。
按照規(guī)矩,最多就是給他一筆銀子,后半生想要活下去,要么沿街乞討,要么就去找個陰行活計,例如縫尸鋪的二皮匠就是個不錯的工作。
李喜本來不以為意,這個世界可憐人多了去了,自己何嘗不也是一個可憐人。
可等他回頭一瞧,瞬間人都傻了,縱然是茅山出身的他,也被眼前詭異的畫面給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啊呀!啊呀!”
周領班躺在地上,口中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方才死里逃生本來已經(jīng)很幸福的暈過去了,不必在感受這份突如其來的痛苦。
可他還沒能來得及進入夢鄉(xiāng),就被腹部一陣劇烈的絞疼感給驚醒了,瞪眼一瞧,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肚皮竟然已經(jīng)被撐得圓圓滾滾。
被撐薄的肚皮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張人的臉龐。
一向只懂得耕田種地的周領班,瞬間體會到了土地豐收時的驚喜。
只是這個肚子里的孩子卻沒給他帶來絲毫甜蜜,反而是讓周領隊從未有過地驚恐。
李喜見狀,拔出一把匕首,沖上去對著周領班的肚皮就是一刀扎下去,結果刀刃刺破肚皮,卻是怎么也扎不下去了。
只見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從肚皮上撕開,露出一顆滿是鮮血的腦袋,五官和人無恙,甚至還長著胡子,朝著李喜齜牙咧嘴,把另一只手舉起來,李喜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匕首竟然被這小玩意給牢牢攥在手上。
“這是什么東西??”
驚駭之中,李喜果斷一腳踹上去,拔出匕首飛快倒退,身體正撞在周領班他們一行人休息的房間大門上。
這一撞,房門頓時搖搖晃晃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按理說,外面這么大的動靜,屋里的那些禁軍們再不堪大用也該被驚醒了。
然而李喜豎著耳朵一聽,屋里的禁軍們非但沒有動靜,反而不時傳來一陣鬼祟的笑聲。
李喜后背貼著房門,斜眼順著門縫往里面一瞧,橫七豎八的尸體躺在床上,鮮血沿著墻角滴答滴答地往下滴。
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尸體上,幾個黑乎乎的影子,正在拉扯噘嚼著什么。
“嘶!”
李喜眼皮跳得厲害,心里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今天,當初說什么也要等著把符箓之術學到手再走。
茅山的符箓之術,可是天下絕學,哪怕只要學會丁點皮毛,也足夠自己應對眼前的情況,可現(xiàn)在李喜后悔已經(jīng)晚了。
就這心神一愣神的工夫,一股腥風撲面而來,李喜心神一緊,抬起手來,只見手掌竟然化作黑色,一股肉眼看不見的陰煞,從掌心拍出去。
茅山絕學,催魂手。
掌若游龍,正拍在撲在半空的那個血娃娃上,頓時娃娃身體在半空一僵,身上竟然爆開一片血霧。
李喜這時手指隔空一抓,方才打出去的陰煞竟然重新收攏,將娃娃定在半空,隨著他一掌甩出,狠狠砸在一旁墻壁上。
頓時間鮮血飛濺,一攤爛肉從墻上一片片地滴下來。
解決了這個玩意,李喜還未等竊喜,腰間猛地一陣巨疼襲來,只見一只枯瘦的血手,不知道何時從門縫里探出來,一把抓在他的后腰上。
沿著手臂往后看,能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珠子,正隔著門縫凝視著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狼一樣。
李喜心神一寒,一腳踹在門板上,連帶著門板和后面的小鬼一并踹飛出去,再一瞧自己后腰,已然是鮮血淋漓,疼得他的臉皮都在顫抖。
一抬頭,屋子里一雙雙猩紅的眸光在黑暗的房間里像是一盞盞索命的紅燈一樣盯在他的身上。
見狀李喜心頭一寒:“該死,難不成自己就要死在這里么??”
就在李喜捂著傷口,步步往后退去時,突然就聽身后嗡的一聲房門開啟聲,只聽道:“用這個打他們!”
走出房門的,正是揚恭靜,只見他把門打開了一道縫,半個身子探出來,看到李喜后,隨手就將一根沾滿金粉的長棍丟給李喜,還不等李喜說什么,揚恭靜余光正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娃娃,老臉上的贅肉一哆嗦,“咣”的一聲就又把門給關上了。
仔細聽還能聽到后面一陣細瑣的門銷的聲。
李喜一呆,看了看手上的金棍,又看了看緊鎖大門的揚恭靜,嘴角一抽,心里忍不住大罵道:“媽的,這老東西……真茍!”
第四十章:一支穿云箭
“砰!砰!砰!”
空曠的夜色下,刺耳的槍聲不絕于耳,馬棚里的馬匹,也不知道是被突如其來的槍聲給驚嚇到了,還是嗅到了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不安地發(fā)出一陣嘶鳴聲,開始焦躁的撞起馬欄。
低沉嘶啞的怒吼聲,透露出其主人內(nèi)心的憤怒和不耐。
血盆大口一張一合,眼前馬棚頓時間被碾成碎片。
連帶著馬棚里的一匹馬也被攔腰撕裂。
面對眼前已經(jīng)猶如暴走一般的怪物,徐童滿臉冷漠,開槍、換彈、繼續(xù)開槍。
眼看著這東西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徐童突然從道具冊里拿出一件東西,拉開上面的拉環(huán),隨手朝著怪物大嘴里一丟。
那怪物不認得這東西,直接一口吞下去,看著滾落在手邊這枚圓滾滾的東西,還冒著一股白眼,女人順手拿在手上,困惑地打量一眼,又將目光看向徐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