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在爐邊上,雙手托腮看著爐里的火苗,隨后目光一轉看向了樹呉青方才給他的那個錦囊。
這東西落在手上任誰一拿都會覺得里面空空的,徐童直接將其丟進了道具冊。
本想看看道具冊會不會給他什么詞條,結果一瞧,好家伙連一個問號都沒給自己。
如果不是從師爺的對話里知道,這位老人也不是一般人物,徐童都懷疑這老家伙是不是騙自己來著,不管怎么說也是白嫖來的,索性先丟在道具冊里面吃灰吧。
這場論道直到日落西山時,才總算結束。
畢竟在這個交通極其不便利的時代里,大家能見面的機會太少了,一封書信都要半年的時光,一場論道往往相隔十幾年,也依舊記憶如新,并不是記憶力太好,而是每一次道別都可能是永別。
陽光輻照在大地上。
站在上清宮的石階前,北芒不高,卻也能看到眼前l(fā)市城區(qū)暮色蒼茫,華燈初上,云煙縹緲也不知是誰家的炊火,也不知今夜多少歡喜多少憂愁。
師爺和樹呉青并肩而立,看著遠處閃爍的燈光,亦看到另一端工廠的煙囪上正排放的云霧。
“真好啊!”樹呉青感嘆道。
一旁師爺薛貴點了點頭:“是啊,未來一定會更好!
兩人說罷目光相視,只是兩人的眼神里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情緒,前者是在遙望,后者則是在期盼。
樹呉青最終也沒和徐童去喝湯了,在太陽落山之際,就大步流星地走下了山。
只待要走下山時,回頭一眸,雙手作恭朝著師爺的方向深深一拜,他知道,這一拜就是永別。
故而一邊走一邊唱,洪亮中厚的聲音,字字如珠璣。
“明月珠,不可襦,連城璧,不可哺。世間所有皆虛無……”
一首大醉歌,遠遠地回蕩在山溝林縫間。
唱盡了興衰之術,既是這位朋友餞行,也是為這個即將終結末法時代而唱衰。
“百年光景駒過隙,功名富貴將焉如,君不見北邙山,石羊石虎排無樓,舊時多有帝王墳,今日累累蟄狐兔,殘碑斷碣為行路……”
據說北邙大會之后,又過了三十年,一位老道漫步在了北邙森林公園里,重新走到了上清宮的石階上,目光遙望著眼前風景,但那雙渾濁的雙眼卻仿佛貫穿了時空,看著身旁那道不存在的身影,自言自語地說道:“真的很好啊……”
第一百二十章:團建
夜晚鼓樓外,牛雜湯館里。
王龔一臉無聊地趴在桌子上,看報紙。
當然他熱愛看報紙,并不是因為報紙上內容好看,而是最近這段時間報紙上可是轉載《明報》雜志的新小說神雕俠侶,最近他正看得入迷呢。
自從上次古董交流會后,店里那波熱度也逐漸冷淡下來。
生意沒有往日那么忙了,王龔的父親也自然可以安心回去睡大覺。
嗯……把兒子丟在鬧鬼的店里,這很慈父。
夜色降臨,店里沒了那么多活人,那些不同尋常的客人也逐漸又開始多了起來。
不過王龔也不擔心,因為上次高人走的時候,還給他留下了一大把的引路錢,他就放在桌子上,任由這些客人們喝了湯自己取走一張。
偶爾會有一些‘客人’心懷感激,知道王龔喜歡聽一些神神秘秘的東西,就會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他。
例如城東郊區(qū)外藏著金銀珠寶,王龔一聽兩眼發(fā)光,問哪呢?
“不遠,往東三十里地有一個大官的墳,你挖了下面就有寶貝!
呵呵,感情是盜墓啊,慢走不送。
盜墓是犯法的,抓到要槍斃,自己還年輕還沒娶媳婦里。
又來一位,給他說:“我有個大秘密。”
王龔豎起耳朵。
“最近l市來了不少高人,你可以毛遂自薦一下,說不定能收為弟子!
王龔一聽這個好啊,趕忙問對方是什么高人,在哪呢??
結果對方一攤手:“那我哪知道?”
“滾蛋!下一位!”
“我知道,我知道!”一位‘老客戶’舉起手,興致沖沖地走到王龔面前。
“在哪??”王龔兩眼發(fā)光,心想還是老客戶靠譜,喝湯千日用在一時。
“在屁股上!”
哪知對方一開口,立即就讓王龔傻了眼,稀里糊涂地問:“什么在屁股上??”
對方見王龔沒明白,趕緊道:“胎記啊,葫蘆形,就在隔壁李寡婦的屁股上!
提起李寡婦,王龔小臉一紅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喝你去吧,誰問這個了!
“可你不是經常偷看她洗澡么??今兒下午的時候,我還看見你趴在……”
“滾蛋!”
王龔一個燒餅丟過去,心里都快被這幫游魂野鬼給氣壞了。
好家伙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反倒是自己的興趣愛好了解得清清楚楚。
正在他郁悶之際,只聽門梁上“叮當!”一聲作響。
王龔一抬頭,就見一位青衣少女漫步走了進來,少女長得那個標致啊,小鼻子大眼睛,一頭黑發(fā)如瀑,頭上頂著一對毛茸茸的小耳朵,別提多可愛了。
王龔看得兩眼發(fā)直,女鬼他見多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水靈的,只等少女目光朝著他看過來時,那雙碧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別樣的光芒,王龔腦子都蒙蒙的,感覺自己的魂兒都要丟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