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瞅瞅一臉焦急的李義,又看了看周圍越聚越多前來看熱鬧的百姓,朗聲道:“那行吧,跟你走就跟你走,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扣在我頭上!”
第五百一十二章 欲加之罪
司寇府的大堂之上,毛不均居中而坐。
他屁股還沒落穩(wěn),就急吼吼的吩咐眾差役,給站在下面的趙亮把手銬腳鐐帶上。趙亮不禁一愣,開口抗議道:“哎我說毛大人,你不是要會同邯鄲郡守一起審問此案的嗎?為何現(xiàn)在就過堂了?再說,我只是嫌疑而已,干嘛給我上刑具?”
毛不均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田司寇近日病休,而邯鄲郡守趙雄飛奉命出城征糧,一時間也無法回來。本官作為此地的主事,難道沒資格審你嗎?”
趙亮感覺情況有些不妙,一邊啟動靈覺探看對方心思,一邊故意問道:“毛大人如此行事,究竟是出于公義,還是因為私心呢?”
毛不均聞言不怒反笑,陰惻惻道:“早就聽人說你是個奸猾之徒,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本官還未審問你,你倒先反咬一口,給我扣上個假公濟私的帽子。趙亮,你莫非是想嘗嘗本官的手段,然后才能老老實實的認罪嗎?”
趙亮施展讀心術(shù),本打算通過那個問題,查探毛不均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看看眼前情況是否的確與周縱有關(guān)。沒想到,這毛不均此時心中的念頭,卻全是如何對趙亮大刑伺候的問題,不僅沒有絲毫有價值的信息供趙亮思考分析,反倒先把他嚇得不輕。
我靠!這貨居然一上來就要給老子動刑?皮鞭?夾棍?還有火烙鐵?趙亮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拿出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精神,將語氣放緩很多:“不是不是,毛大人誤會了。你老一向公正廉明、剛直不阿,在邯鄲,乃至在整個趙國,那都是有口皆碑的呀,小人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你的面前偷奸耍啊。只是……只是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兒,到現(xiàn)在心里仍舊糊涂的緊,還請大人提點提點!
毛不均冷冷的掃了趙亮一眼,沉聲道:“昨夜寅初,你只身潛入城南聶家,威逼脅迫,奸污了聶家小姐。誰料,你作惡的動靜太大,驚醒了睡夢中的聶老丈,他起身查看,正好撞破了你的歹事。于是,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來了個殺人滅口,然后逃之夭夭!
趙亮聽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道:“毛大人,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啊。我昨晚一直待在李記皮莊的后院睡大覺,啥時候跑到了城南,又去了什么聶家呢?”
毛不均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趙亮,好半天才笑道:“你跟我裝什么算?李記皮莊后院跟聶家就隔了一堵墻!”
我去!趙亮頓時傻眼,沒想到被害人居然是李記皮莊的隔壁鄰居?!他愣怔了一下,又道:“即便只有一墻之隔,那也不能認定就是我干的呀?”
“怎么著,還想抵賴不成?”毛不均冷冷道:“昨晚聶老太太也跟著丈夫一起去查看情況,當她瞧見你行兇殺人,立刻嚇得躲在門后不敢出來,從而僥幸逃過了一劫。如此關(guān)鍵的證人,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她怎么知道是我?”趙亮奇道:“我又不認識他們,更沒打過什么交道,這黑燈瞎火的,居然能看的清楚?”
“你不認識人家,人家卻認識你!”毛不均喝道:“前兩天你不是跳的很歡嗎?站在李記皮莊的店門口,又是敲鑼打鼓、又是侃侃而談,所以聶家人都見過你的相貌,斷然不會認錯人的!
這話說得趙亮啞口無言,悶了半天才道:“毛大人,我雖然不熟悉趙國的法律,但是像這種入室非禮、殺人性命的大案子,總不會僅憑一個人證的口供就能判定的吧?”
毛不均冷笑道:“不是一個人證,而是兩個。聶家小姐也已經(jīng)親口指認,說昨晚欺侮她的人,就是李記皮莊的趙亮。只不過她一個女兒家,不便拋頭露面的隨本官去抓你罷了!怎么樣啊,事主自己所言,總不會錯了吧?”
聞聽此言,趙亮連忙反駁道:“就算被害人親自指認,那也無法完全排除故意誣陷的可能,除了人證,不應(yīng)該還有關(guān)鍵物證嗎?”
毛不均眉毛一挑:“大膽狂徒,到現(xiàn)在還兀自嘴硬!照你剛才所說,聶家與你素無來往,甚至彼此都不認識,這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干嘛要誣陷于你?”
他一拍桌案,接著怒道:“不給你動點刑,量你也不肯從實招供,來人!大刑伺候!”
“哎,別別別,千萬別,”趙亮趕緊抬手阻攔:“毛大人明察秋毫,完全沒必要動不動就用刑的,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趙亮之所以表現(xiàn)得這么慫包,倒不是因為害怕挨那幾下皮肉之苦,而是實在沒理由因為嘴硬而吃這個虧,尤其是他還沒弄清楚對方的真正意圖,就先被狠狠胖揍一頓,簡直跟傻缺毫無差別。
毛不均見他這副模樣,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哼道:“你莫要跟我耍花招兒!本官今天可以不打你,但是你必須老老實實的招認罪行。說吧,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仔細講來!”
趙亮略微琢磨了一下,試探著問道:“大人,能否請當事苦主也來到此處,我與他們進行當面對質(zhì),這樣既可以弄清楚整個案情的經(jīng)過,同時也好讓我這個兇犯心服口服!
毛不均思忖片刻,弄不清趙亮是何用意,但他清楚知道,絕不能讓這小子無事生非的故意拖延,于是他沉下臉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本官問你最后一遍,到底認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