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聽得目瞪口呆,擔心的問趙亮:“聽說殿下昨天早上還在吐血,晚上便喝酒喝到半夜,這,這不礙事吧?”
趙亮為了唬住對方,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說道:“常將軍不必過慮,只要有我在,任何病人絕無擔心二字可言!
“真是神醫(yī)!”常何由衷的感慨道:“天佑大唐!先生這樣的高人現(xiàn)身濟世,上至王侯、下至百姓,可都有福啦!”
顏勤禮看常何這個反應(yīng),感覺火候差不多了,于是笑道:“誰說不是呢?首先第一個有福的就是我,閻王爺那里轉(zhuǎn)一圈,居然毫發(fā)無損的回來了,家慈聽聞此事,感激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第二個有福的,是秦王殿下和天策諸將,你是不知道昨晚秦王府里多熱鬧,就跟打了大勝仗似的!
他略微頓頓,接著笑意盈盈的說道:“這第三個有福的,當數(shù)你老常啦。”
常何不解,訝異道:“我?額……這話從何說起呢?”他瞅了瞅趙亮,突然緊張道:“先生,莫非是在下得了什么要命的病癥,自己都還不曉得?”
趙亮知道他是誤會了,擔心再把對方嚇出個好歹,連忙擺擺手道:“額不不不,不是你。請放一萬個心啊,你的身體好著呢!
顏勤禮也哈哈大笑:“嗨,我說老常啊,你在胡思亂想什么呀,我的意思是說,你升官發(fā)財?shù)臋C會來啦!
見常何仍舊是大惑不解的樣子,顏勤禮又道:“我昨晚尋思了一夜,憑咱們趙先生的神通手段,你說張婕妤張娘娘的病癥,是不是也能醫(yī)好呢?”
聽他如此說,常何這才明白過來,輕輕拍了拍胸口:“險些被你小子給嚇死!原來你是說娘娘的病。堪ρ,你這么一講還真有點意思。陛下近來一直在為娘娘的病情發(fā)愁,連著下了幾道叱令,要各個州府遍訪名醫(yī)。只可惜,連甘啟興他們這些知名的太醫(yī)都無能為力,天下間更沒人敢輕易來一試身手了。不過,既然趙先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想來治好婕妤娘娘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他轉(zhuǎn)向趙亮,試探著問道:“先生可有意一試?”
“廢話,趙先生若是不愿意,我何苦一大早的不睡覺,跑來便宜你?等先生醫(yī)好娘娘的病,你這舉薦有功的家伙,在陛下面前少不了要增光啦!鳖伹诙Y笑道:“怎么樣,常兄,我這個做弟弟的夠意思吧?”
常何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明白了什么,壓低聲音道:“勤禮啊勤禮,枉你還是個讀書人,成天沒個正形,就知道誆你老哥哥玩兒。說實話,這是不是殿下的意思?”
趙亮聞言心中暗贊,常何雖是武將出身,可是智謀眼光絲毫不差,要不然也不會得到李淵的器重了。只看他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猜到這或許是李世民本人的主意,便不難明白此君為何能在后來的玄武門之變中,發(fā)揮出關(guān)鍵作用。
顏勤禮顯然也非常信任常何,聽對方這么問,不但不以違忤,反而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什么都瞞不過你老常。沒錯,這正是殿下的安排。你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常何嘿嘿一樂:“既然殿下發(fā)話了,老常自當遵命便是。無論趙先生能否成功,是福是禍,我與先生一起承擔!”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顏勤禮霍得站起身來:“你今日入宮,瞅個機會向陛下提及此事,盡量促成。我跟趙先生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出了常府,顏勤禮并未急著帶趙亮回家,而是沿著芳林門內(nèi)大街朝南邊走,接連過了頒政坊和布政坊,直行到延壽坊的十字路口,才向右一拐,往長安西市而去。
長安城規(guī)模宏偉,布局極為嚴謹,結(jié)構(gòu)也非常對稱,可謂是城區(qū)規(guī)劃排列整齊。
外城四面各有三個城門,貫通十二座城門的六條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縱貫?zāi)媳钡闹烊复蠼謩t是一條標準的中軸線,銜接宮城的承天門、皇城的朱雀門和外城的明德門,把長安城分成了東西對稱的兩個部分。東部是萬年縣,西部是長安縣,取“萬年長安”之意。城內(nèi)南北十一條大街,東西十四條大街,把居民住宅區(qū)劃分成了整整齊齊的一百一十坊,其形狀近似一個圍棋盤。
正所謂:“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在長安城東西兩個區(qū)域內(nèi),各有一個龐大的商業(yè)區(qū),被人們稱為東市和西市。中國人常說的“買東西”,其實就是從這個時候逛東西市采購商品演變而來的。
東市和西市同是長安城的商業(yè)市場,但是由于其所在位置的不同,經(jīng)營的商品種類、業(yè)態(tài)檔次也略有區(qū)別。東市由于靠近大內(nèi),周圍坊里多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第宅,故而市中向來以“四方珍奇,皆所積集”著稱,經(jīng)營的商品,也多為上等的奢侈品,以滿足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需要。
而西市則距大內(nèi)較遠,周圍皆是平民百姓的住宅,因此市場中經(jīng)營的商品也就常為衣、燭、餅、藥等日常生活品。檔次雖然不高,但琳瑯滿目,更接地氣。
同時,西市不僅是老百姓的市場,更包含大量來自西域、扶桑、南越等地的外國客商。故而此處占地廣達上千畝,商鋪逾萬家,被人盛譽為“金市”,熱鬧非凡。
顏勤禮把趙亮視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同時又是秦王殿下所看重的得力臂助,故而極盡地主之誼,領(lǐng)著趙亮滿西市可勁兒的轉(zhuǎn)悠,哪里好玩有趣,便往哪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