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蕭撻凜喃喃自語道:“兩天有點久了,宋軍主力隨時都會趕到這里……”
上官雪明略作沉吟,語氣顯得很堅定:“那就一天!今日我們再拼拼命、加加班,確保第一批武器明天就可投入使用!
蕭撻凜聞言終于露出笑容,頷首道:“好!有上官先生助我,何愁大事不成?楊延昭既然喜歡顯擺,那就讓他盡情顯擺好啦,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來。傳我命令,各部今日不必接戰(zhàn),只需扎穩(wěn)陣腳,防止宋軍突襲即可。咱們今天就好好的飽餐休息,等養(yǎng)足精神明日再戰(zhàn)!”
眾將領聞言整齊答應,然后紛紛勒動韁繩,準備掉頭返回大營,根據(jù)狼主的指令,去做好明日攻城的各項準備。
可是就在此時,眾人還沒動身起步,就只聽遠處忽然傳來砰砰兩記弓弦的聲音。
緊接著,天空中響起了刺耳的尖嘯,不待遼國將軍們反應過來,兩支旋轉著鋒利鐵翎的大標槍,陡然砸進了人群之中!
其中的一支,不偏不倚,正刺中一名遼將的后背,將那人沖離馬鞍,飛出數(shù)丈之遠。
而另一支,則貼著蕭撻凜的身子斜斜劃過,刺入地面。
箭雖然射偏了,可是長箭上的鐵翎,卻恰好掃在蕭撻凜的頭上。轉瞬之間,南院大王的頭盔便被削得破碎橫飛,整個人也隨即一歪,滿臉鮮血的跌下馬來。
“大王!”遼將們頓時面如土色,忙不迭的躍離馬背,紛紛圍攏到蕭撻凜的跟前。上官雪明則呆立當場,心頭不禁涌起了一種宿命難違的無力感。
“射中啦,趕緊撤!”
“侯爺,還有備用的箭矢,再射一發(fā)吧。”
“來不及啦,快快快!”趙亮指著從遠處奔過來的一隊遼國騎兵,急道:“要命的瘟神來啦!立刻潑上火油,燒了床子弩!所有人盡快走,晚了就跑不掉啦!”
說罷,他一把扯起鄭盧雅,三步并作兩步的跳上馬背,從林地的另一邊玩兒命逃出。楊宗保見狀,也不敢再多耽擱,連忙領著大家點火燒弩,然后趕在發(fā)瘋的契丹人殺過來之前,溜出密林,逃之夭夭。
狙擊小分隊輕裝簡從,策馬狂奔,繞著大圈子,躲過遼國的騎兵方陣,有驚無險的沖回了宋軍的地盤。
直到完全進入安全地帶,趙亮才長須了一大口氣,此時回頭點驗,發(fā)現(xiàn)除了損失兩臺寶貴的三弓床弩,另外有四名戰(zhàn)士受了點輕傷外,竟然沒有一個人掉隊送命。
他不禁暗叫道祖保佑,終于放下心來。
鄭盧雅在馬背上回頭張望了一下,問道:“侯爺,你剛才看清楚沒?咱們射中幾人?”
“不知道,沒看清,”趙亮氣喘吁吁的回答:“反正兩箭都射到人群里了,就他們那個密集度,保守估計,至少四五人非死即傷!
“唉,也不知道死傷的都是什么人,”鄭盧雅有些發(fā)愁:“等會兒楊帥問起來,我該怎么回復呢?”
趙亮微微一笑:“反正都是遼國的大人物就沒錯啦,究竟是誰,我相信很快便會知曉的。”
小雅和楊宗保雖然知道趙亮說的沒錯,可畢竟沒有具體實證戰(zhàn)果,換做誰都難免對自己的成績將信將疑。和他們差不多,聽完匯報的楊延昭同樣也有些不好評判,唯有耐心等待,看看遼國方面之后會有什么反應,進而才能判斷出,究竟狙殺了對方什么級別的重要人物。
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等不要緊,居然等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名場面:
一夜之間,整個遼軍大營全體素白舉哀!
但凡在冷兵器時代,參戰(zhàn)雙方的各級將領,通常都有很高的戰(zhàn)死率。畢竟沙場上刀來劍往,為大將者又往往喜歡表演身先士卒的經(jīng)典劇目,所以總免不了刀頭舔血、生死常事。
這樣一來,將領陣亡,對軍隊而言可以說是司空見慣,通常會以馬革裹尸,草草祭奠一下便算了事,絕對不會大張旗鼓的舉行致哀。
像眼前遼軍這種上上下下哭成一片的慘狀,有且只有兩種可能:一,他們的皇帝嗝屁了;二、全軍的主帥不小心掛了。
楊延昭雙手撐在墻頭上,難以置信的盯著對面,好半天才一臉懵逼的喃喃道:“我的老天爺,你們該不會是把蕭撻凜給搞死了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亂點鴛鴦譜
面對近十萬遼國大軍的圍困,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的小小澶州城,一天之內迎來了兩個好消息:契丹主帥、名將蕭撻凜中箭身亡;宋朝援兵的前鋒已抵達八十里外的謫仙鎮(zhèn),主力大軍指日可待。
風聲一傳開,整個澶州城中的軍民百姓頓時歡呼雀躍,士氣高昂,到處都能聽到鞭炮噼啪作響的聲音。
楊延昭領著兒子楊宗保登上城樓,擺出香案、供奉三牲,朝著南邊的方向俯身磕頭,遙遙祭拜,向去世的老令公楊業(yè)祈告:子孫不負先人遺志,終于擊斃了戰(zhàn)場上的死敵,為楊老令公報仇雪恨。
祭拜完畢,楊延昭請來鄭盧雅和趙亮,又畢恭畢敬的對兩人躬身施禮,一是感謝他們?yōu)楦笀蟪,二是感謝他們?yōu)閲üΑ?br />
鄭盧雅連忙謙讓:“楊帥折煞我們了。殺敵報國,是咱們的職責本分,殊不敢當您的致敬。況且,狼主雖死,但遼國大軍仍在威脅澶州,說成功解救百姓于水火,言之尚早!
楊延昭聞言微微一笑,指著城外道:“穆指揮使請看,一個時辰前,遼軍已經(jīng)開始拔營后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