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聽出宮父穆語氣中隱含的猜忌和敵意,也懶得理他,轉(zhuǎn)而對申侯道:“元五里回去是怎么跟你們說的?”
申侯微微一愣,和申左蘭對視一眼后答道:“額……他提及了犬戎之事!
趙亮笑道:“我就知道,不提這茬兒,你們估計還不愿意來會面呢。說說吧,接下來怎么個玩兒法?”
申左蘭答道:“目前看來,左蘭真是對大將軍佩服的五體投地。甫一入戰(zhàn)場,便立時掌握主動、扭轉(zhuǎn)乾坤。先是打敗并生擒元五里,獲得了一場大勝。緊接著又擊中我方要害,逼得我們不得不跑來討教。之前伏擊周軍所贏來的籌碼,轉(zhuǎn)瞬就輸個干凈!
“少說廢話,”趙亮不滿道:“當(dāng)初你謀害我們的賬還沒算清楚呢!”
申左蘭就怕他在申侯面前談及此事,趕緊服軟:“大將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左蘭之前種種失禮之處,還望您能寬恕。這份恩情,左蘭定當(dāng)銘記于心!
其實趙亮才顧不上跟他算那些舊賬,反正這壞蛋是申侯的部下,而長烈公子也早就知曉事情原委,遲早有機會收拾他,所以根本不必在這上面浪費時間。趙亮淡淡一笑,說:“行啦行啦,別扯這些沒用的。你們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另一邊的宮父穆道:“犬戎不犬戎的其實也無所謂。不管大將軍是如何探知此事,總歸沒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他們與我方有關(guān)。即便沒有這支力量,憑我聯(lián)軍的兵力,恐怕鎬京也終將難保!”
申侯接著道:“大將軍也不要指望烽火臺能有什么作用。老夫早已經(jīng)跟各個諸侯國的主家通過氣,他們都認(rèn)為田畝新政破壞祖制,不得人心,也希望我們能夠舉起義旗,鏟除蠱惑大王的妖后和奸臣。所以,在我聯(lián)軍行動之時,他們是絕對不會響應(yīng)烽火信號的。至于說成周八師嘛,不知道大將軍信不信,他們已經(jīng)向我的外孫,大王的長子姬宜臼效忠了。”
“我信我信,我都信。”趙亮不耐煩道:“不用扯那么多!只要有我在,光是宗周六師你們就啃不動!打上個一年半載,你們連鎬京城墻都摸不著,信不信?”
申侯苦澀的吞了吞口水,半天都沒說話。鄭妮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如果犬戎被她順利結(jié)果掉,憑借精銳的宗周六師,聯(lián)軍確實有可能占不到任何便宜。
申左蘭眉眼通透,他知道對方既然要約見談判,那肯定是有什么蹊蹺,于是問道:“不知道大將軍有什么好的建議?”
趙亮撇撇嘴:“終于肯談?wù)?jīng)事了。申侯、鄫侯,你們兩位怎么說?”
申侯與宮父穆交換了一個眼神,道:“額……想必大將軍早有高見,我等洗耳恭聽!
“你們答應(yīng)我四個條件,我立刻收兵讓路,既不去動犬戎,也不來打你們,可好?”趙亮悠然說道。
聞聽此言,申侯三人都是大吃一驚,宮父穆趕忙問道:“什么條件?”
趙亮掰著手指頭道:“第一,不得傷害宗周六師的官兵。姬宜臼登位后,還要給他們加官進(jìn)爵,作為起義之師大大封賞。”
“這個嘛……”宮父穆略微有些猶豫,申侯卻搶著道:“沒問題,此事包在老夫身上!第二呢?”
“第二,褒氏一族,除了褒姒之外,其余人等不得株連降罪。原已任官不得懲罰,原有土地不得剝奪!”趙亮這個考慮,完全是沖著褒富來的,他可不想讓這個胖乎乎的家伙被褒姒給連累了。
申侯想都沒想就滿口答應(yīng):“這個當(dāng)然,其實褒姒也不過是一介可憐的愚婦,她一人承擔(dān)足夠了,沒必要牽扯太多人!
趙亮點點頭,繼續(xù)道:“還有第三件,我手下有一票弟兄,就是魔王嶺的那幫山賊。他們已經(jīng)將長烈公子救下,估計用不了多久便能送回你這里。對于他們,你們可要好生相待,不能有任何不敬!
申左蘭一聽申長烈還活著,臉色不由得有些變化,而申侯則喜出望外:“果真如此嗎?我的老天爺,這真是祖宗保佑啊。不瞞大將軍您說,老夫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倘若能有如此善果,我愿意用百里之地犒賞暌離先生和他的手下!
“那就好,”趙亮道:“還有最后一件……”
申侯眨巴眨巴眼,好奇的問道:“愿聞其詳!
趙亮琢磨了半天才終于開口:“申侯老兄,那些專門負(fù)責(zé)記錄歷史的史官們,請問你能有辦法搞定嗎?”
第四十四章 風(fēng)向扭轉(zhuǎn)
趙亮提出的最后一個條件,竟然是要申侯動用一切力量,將歷史記載調(diào)后兩年!
申侯三人聽得不禁大感愕然、面面相覷。說實話,他們以前都曾經(jīng)參與過各種各樣的陣前談判,但是所涉及的內(nèi)容也無非都是關(guān)于戰(zhàn)俘奴隸啊、土地分割啊、金錢財富啊等等等等,所以方才趙亮說的前三件事情很好理解,也不難接受。
可是這最后一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三人一時間都有些想不透,鄭妮大將軍為何會提出如此荒謬而又無關(guān)痛癢的要求。
“大將軍,老夫猜測,您一定不會將其中的原因告訴我們吧?”申侯問道。
趙亮點點頭:“關(guān)于為什么要這樣,你們就別瞎打聽啦。如果做不到,那我只能想辦法用自己的方式來實現(xiàn)‘調(diào)后兩年’的目標(biāo)!”
“千萬別!”申侯一聽這話,心想這丫頭倘若真的把戰(zhàn)事拖個兩年,哪得死多少人?花多少錢?再說時日一久,保不準(zhǔn)有些諸侯國看到風(fēng)頭不對,來個倒戈相向、趁火打劫,那么這結(jié)局可就難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