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離看出趙亮的擔憂,灑然一笑,牽著趙亮的手道:“妮妹放心,萬事有我呢。”說完,他拉著趙亮快步移動到靠近申左蘭房舍的地方,一把攬住趙亮的小蠻腰,說聲:“恕罪!本o跟著騰空而起,如同鳥兒一般,憑空橫掠數(shù)丈的距離,安安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申左蘭的房頂。
毫無思想準備的趙亮被這短暫的飛躍下了一大跳,不由得緊緊摟住暌離的脖頸,將臉埋在對方的懷中,說不出的嬌羞可人。
暌離見狀大樂,差點就忍不住要親趙亮一口。幸好趙亮及時反應過來,兩腳剛一落地便一把推開暌離,膈應的不住猛搓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暌離倒也不以違忤,微笑著探手按在趙亮肩頭,示意他趕緊蹲下隱藏身形。
就在這時,申左蘭和嫪桀在護衛(wèi)的陪伴下,剛好進到院中。
趙亮和暌離故技重施,在房頂掀開一小道縫隙,眼睜睜的看著申嫪二人在屋內坐下。四名仆役手腳麻利的點燃室內各處燈火,不一會兒的功夫,房中變得一片大亮,與剛才申侯房中的那種昏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申左蘭接過下人呈上來的米酒,輕輕抿了一口,然后對嫪桀說道:“將軍不必過慮,事情正朝著咱們計劃的方向發(fā)展。應該說,一切順利!
嫪桀可沒有他那么輕松,手里端著酒盞沒有喝,兀自問道:“申大夫,侯爺剛才的那番話你也聽到了,意思非常明確,他說什么都不會起兵的!
“當然,主動起兵目前還不會,”申左蘭好整以暇的笑道:“但是被逼無奈就很難說啦!
“你的意思是……”
“嫪將軍,咱們輔佐侯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老人家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申左蘭目光炯炯的盯著對方:“你說,咱們侯爺是個什么樣的人?”
嫪桀眨巴眨巴眼睛,一字一頓的答道:“說實話,我摸不透侯爺……嗯,深不可測!
“沒有那么玄乎!”申左蘭搖搖頭:“侯爺是當世大才,文韜武略冠絕朝野,這一點,是誰都不能否認的,所以也就不免會遭到王室和大臣們的忌憚。但是他老人家畢竟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沒什么深不可測。相反,侯爺?shù)娜觞c也是顯而易見的!
“哦?你說說看,咱們侯爺有什么弱點?”嫪桀饒有興致的問道。
申左蘭道:“侯爺最大的弱點就是申氏家族。他把女兒送去做王后,是為了家族地位;他不敢給冤死的王后報仇,同樣是為了家族的安危。所以,若要改變侯爺?shù)南敕,我們只能從他的這個弱點上著手!
嫪桀聽得連連點頭:“我明白大夫的意思啦。侯爺膝下四兒兩女,前面那三位公子或英年早逝,或為國捐軀,最小的長烈公子目前是侯位唯一的繼承人。如果他再出個三長兩短,那么就不僅僅是侯府的災禍,更是整個申國的不幸。對于這個問題,他老人家不可能不重視!
“正是如此!”申左蘭得意的笑道:“褒富是天子使節(jié),又是妖后的兄弟,如果申長烈把他給劫持了,王室必然會降罪。即便是看在申國的面子不株連旁人,但主犯斷然是不能被輕易放過的,怎么著……也得是流徙三千里吧,哈哈哈!
嫪桀苦笑著搖搖頭:“你這家伙也太狠了!
申左蘭放下酒盞,目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不狠怎么行?別人可以忘記申綾兒,我申左蘭卻永遠不會忘記!這個仇,我一定要向姬宮湦和那賤婦討回來!”
趴在房上的趙亮和暌離聽得不禁面面相覷:我靠,難道申左蘭暗戀死去的王后?他這么處心積慮的逼申侯造反,竟然是為了給夢中情人報仇嗎?
嫪桀跟他們的想法差不多,長嘆一聲道:“申大夫,為了給心愛的女人復仇,把整個申國都搭進去,值得嗎?”
申左蘭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用一根手指輕輕的攪動著碗中的米酒,良久才說道:“不僅僅是為了她……嫪將軍,你我皆是有大志之人,不是嗎?”
嫪桀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唉,中大夫謬贊了,我哪里有什么大志?不過是因為侯爺對我嫪家有恩,我不忍心看他受委屈罷了。常言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我一個廝殺莽夫,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惜命!
申左蘭點點頭,朗聲夸贊道:“好漢子!我沒有看錯人。有將軍助左蘭一臂之力,何愁大事不成?”
“大夫,你也切莫輕率!眿钬W杂行┎环判牡恼f道:“今晚侯爺講的話很有道理。倘若真的激怒天子,僅憑咱們一國之力,別說報仇,恐怕連保命都成問題。”
申左蘭哈哈大笑,嘆道:“唉,我說將軍啊將軍,不知是你小瞧了我呢?還是小瞧了咱們的侯爺?早就跟你說過,侯爺他文韜武略、智謀過人,多年來在朝野縱橫捭闔,豈會是泛泛浮夸之語?他跟你倒苦水、裝軟蛋,你就真以為他是柔弱可欺之輩嗎?”
嫪桀聞言一愣,聽出來申左蘭話里有話,不禁大感好奇:“申大夫,你的意思是……侯爺另有準備?”
“廢話!”申左蘭不屑道:“光憑著搖尾乞憐就能保住申國平安,那申國早就不知道被人滅了幾回啦!”他用手指沾著米酒,在案幾上寫下“內外”二字,輕輕點著問道:“明白嗎?”嫪桀探頭看看,頓感疑惑不解:“不……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