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三聽得默然。
是因為火炮?
火炮!
十尊火炮,就能擊潰上萬兵卒。
柳二憑借著二十尊火炮作亂,十尊在滁山被鄧健繳獲,十尊在陵水縣外還是被鄧健繳獲。
火炮威力,徒三親見,如何不心動?
只是再心動,也沒有惦記滁州軍繳獲的道理。
畢竟滁州軍還是援手的友軍。
看到火炮,他想的是火炮之濰,是隱隱的畏懼。
姐夫想的是背后的揚州,想的是……打下?lián)P州!
高低立下。
隨著徒三而來的幾個手下,都聽得傻了眼。
揚州是什么地方?
淮南道六萬駐軍所在,淮南第一城。
滁州軍這就打下來了?
旁人不知曉滁州軍的發(fā)展歷史,徒三身邊眾鄉(xiāng)勇卻是知曉。
滁州軍成軍比亳州軍還晚半年,早先是三爺?shù)模?br />
是因為江平的緣故,三爺丟了滁州。
八月里亳州軍丟了亳州南下時,滁州軍的地盤還只是三縣之地。
亳州軍那時候半數(shù)陵水,半數(shù)隨徒三去打楚州的盱眙。
如今不到兩月時間,亳州軍拿下楚州一地,可滁州軍已經(jīng)是五州府……不,眼下加上揚州府,是六州府了……
別說旁人如何,就是心中偏著水進的鄭季,都有些不是滋味兒。
大家本來都是一處的,要不是江平,也不會分作兩處。
這以后距離越來越大,還能好好玩耍么?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想著在楚州養(yǎng)傷的江平,鄭季心中忍不住“呸”了一聲。
五百兄弟都死了,只活了他一個。
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才怪。
陳翼神色不變,心中不知該不該松口氣。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滁州軍快速擴張,與亳州軍實力懸殊變大,不是壞事……
雙方勢力相鄰,要是齊頭并進,總有反戈相向之時。
實力差距大了,反而好分出主從,兩方首領(lǐng)又是至親,倒是容易善始善終。
……
一行人回了太尉府。
徒三帶了幾個心腹,直接被安置在客房,稍作休整。
霍寶陪得差不多,就去霍六嬸處尋秀秀好消息。
野先生已經(jīng)到了金陵,開始恢復課程,秀秀與妞妞、薛金兩個在這里上課,作伴的還有十歲的霍珍。
至于穆英,則是跟著霍豹、霍瑞一道,入了童兵的學習班。
霍六嬸正做著針線,聽到外頭動靜迎出來。
“六嬸,有好消息,揚州大捷!”
霍寶笑道。
霍六嬸雙手合十道:“謝天謝地,佛祖保佑!”
今天都十月二十三,新娘子、新郎還在外頭跑,這也是稀罕事。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霍五平平安安的,霍家這些人才能好。
霍六嬸是個明白人,知曉霍寶不單單是告訴自己這個,就去廂房門口探看。
見幾個孩子都在練習寫字,野先生沒有講課,她才進去低聲告假,喚了秀秀出來。
“表哥,揚州有消息了?”
看著霍寶神態(tài)愉悅,秀秀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
“嗯!揚州大捷!”
“那五伯與我爹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表叔留守揚州,約莫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我爹應該這幾日就回!”
小姑娘有些失望,卻也沒有說什么,只道:“這下爺爺該放心了!”說到這里,眼睛一轉(zhuǎn),道:“我爹抽不開身,我能呀……等駒子姐他們辦完事,我就去揚州看我爹!”
霍寶笑道:“反正要與鄧爺爺商量妥當了才行!
小姑娘眉開眼笑道:“爺爺都聽我的!”
鄧老爺這幾日并不在滁州,而是去了廬州府。
廬州如今,與和州一起,做滁州的屯糧之地。
只是除了種地,廬州府還有個大寶庫,就是巢湖。
巢湖水產(chǎn)豐富。
鄧老爺就受于、安兩家邀請,往巢湖走一遭,看看有沒有生財之路,這幾日也快回來。
……
等到徒三等人梳洗完畢,酒菜也預備好了。
如今太尉府廚房,還是郭師傅總管。
只是到底是在金陵,又添了兩個擅淮揚菜的大師傅。
這席面置辦起來,就更是顯得不凡。
席面也不再是大席,而是單席。
上首空置。
來客徒三、陳翼、鄭季等人在左側(cè)依次坐了。
馬寨主、杜老八、霍寶、于大海等人右側(cè)作陪。
大家都是出身草莽,沒有那“食不言”的規(guī)矩,少不得推杯換盞。
“三爺能來,是給我老馬面子……養(yǎng)了這么個丫頭,老馬也愁……總算是沒砸手里,哈哈!”
馬寨主說起女兒親事,是真心歡喜。
就算霍虎不是他理想的女婿,可也算配得上駒子。
關(guān)鍵是兩人一成親,以后的小孫孫、小孫女有望。
徒三笑道:“六哥與小弟是至交,侄女喜事,小弟怎么能不來?只是小弟家底薄,楚州也窮困,沒有什么值錢東西給侄女添妝,只十車布,算是心意!
這次過來,他帶了二十車布匹,除了十車算是添妝,另外十車就是送霍五的賀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