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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寶能說什么?

  他只能給自己尋了臺階,從少女手中接了食盤,道:“今年還沒吃過桂花糕,眼下倒是要嘗嘗姑母的手藝!”

  一行人又回到堂上。

  水進(jìn)滿臉漲紅,垂著眼皮,幾分羞澀模樣,卻是有一下沒一下偷瞄給大家重新奉茶的少女。

  霍洪、霍柏看在眼中,臉都黑了。

  霍寶吃了桂花糕,看在眼中,略一沉吟,對霍椿道:“姑母,方才在院子里聞到桂花香,這是家中的桂花?”

  霍椿點點頭:“是,后院有一棵十幾齡的桂花樹,眼下正是盛期!”

  “那可真好,我最愛吃桂花年糕……水大哥,你隨姑姑過去,幫我去摘些……”霍寶隨口道。

  水進(jìn)一愣,隨即立時起身,眼巴巴望向霍椿。

  霍椿霞飛雙頰,微微頷首應(yīng)了,帶了水進(jìn)出去。

  霍洪皺眉望向霍寶,面上已經(jīng)帶了怒氣。

  霍寶放下茶盞,正色道:“族叔祖不用著急,這門親事,不樂意就罷了!”

  霍洪不由一怔。

  霍柏在旁道:“我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霍寶直言道:“水大哥出身農(nóng)門,年歲在這里,如今又是領(lǐng)兵武將……若你們想要給姑母尋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士子為女婿,他確實入不得你們的眼!無需勉強,我爹想要聯(lián)姻……卻也沒有亂點鴛鴦譜的意思……”

  霍洪的面色稍微轉(zhuǎn)好,卻依舊板著臉。

  “水大哥是滁州軍元勛,與我情同兄弟,我爹視為子侄,無需妻之族妹拉攏!”霍寶輕聲道:“且水大哥軍功顯赫,潔身自好,到了如今這地位,還不納婢妾,親事并不難找……至于今天這一遭,一家女、百家求,叔祖、族叔只當(dāng)是尋常相看就是……”

  霍洪輕咳兩聲,臉色訕訕。

  霍寶說了該說的,心中舒坦了。

  霍洪先頭對水進(jìn)的不假顏色,哪里是給水進(jìn)看得,也是給霍寶看的,明顯是對霍五插手兒女親事不滿。

  之前他要是之前直接拒絕,那誰還會勉強他不成?

  難道他們還指望誰低三下四來求娶?

  霍柏心中嘆氣道:“我們知曉這門親事,族兄是為了提挈我們,才想著我們,只是這天下做父兄的,到了這一日,心里都不痛快,倒是讓寶侄兒受了池魚之殃……”

  霍寶看了這年輕的族叔一眼,極會說話了,一句話將前事抹了。

  不說別的,只老爹那個護短脾氣,要是曉得今天自己跟著水進(jìn)在這邊受氣,那霍洪父子再好的人品也等滾蛋。

  霍五提這門親事,即便不是全因這個緣故,可是也確實有看好霍洪父子人品,提挈霍洪這一房的意思。

  只霍寶還是強調(diào)道:“反正無需勉強,隨你們心意選擇就是,你們是姑母至親,無論如何,總是為了姑母好的!”

  至于水進(jìn)似乎看上霍椿,霍寶看在眼中,卻不覺得這是婚姻的絕對因素。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一見鐘情”?

  更多的是“見色起意”。

  這次見了霍椿如此,下次有了別的美貌女子,說不得也是如此。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水進(jìn)回來,這次身邊沒有霍椿,跟著的是之前消失不見的霍瑞。

  霍寶瞧了一眼,明白方才霍椿為什么來的及時了,這是個“小耳報神”。

  水進(jìn)手中提了一個竹籃子,里面是的滿滿一籃子鮮桂花,聲音也帶了蜜:“童兵的研修班初一就開了,瑞哥今兒怎么沒去,以后跟老虎、豹子多來太尉府!

  霍瑞走著小方步,小大人似的道:“嗯,我會常去給族伯請安!”

  “好,好,五爺最歡喜晚輩了……太尉府的滁州御廚郭家的旁支,會一手宮廷菜,還會做京里的點心,有道紅糖三角,是我最愛吃的,回頭你去吃……”

  霍寶看著,只覺得辣眼睛。

  水進(jìn)還在那里絮叨:“多讀書好,讀書識禮,這些日子我也隨著林先生讀書,還跟著五爺學(xué)兵法……我們帶兵領(lǐng)將,兵書總要通,可不好做個白字將軍,那不是讓人笑話?”

  霍瑞點頭道:“大善,正是這個道理!”

  霍寶翻了個白眼。

  這哪里是說給霍瑞聽,這明顯是說給霍洪父子聽的。

  一是表明是霍家父子的親近,在太尉府能說上話。

  二是有向?qū)W之心,不能說文武雙全,也是知曉兵書。

  現(xiàn)在這樣了,剛才那個;斓罢f自己是“浪蕩兒”的人呢?

  不過瞧著水進(jìn)這賣力孔雀開屏,霍寶就不跟著拖后腿。

  反正話已經(jīng)擺出來,霍洪樂意嫁女就嫁,不樂意就算,不用擺出一副不情不愿模樣。

  只是霍寶是長記性了,下次再也不摻和這操蛋的事。

  之前霍寶說要走的話,如同風(fēng)吹散,兩人留下午飯了。

  霍寶能怎么辦。

  總不能為了面子,真的不給水進(jìn)機會。

  不知霍洪是想明白,還是如何,態(tài)度倒是回轉(zhuǎn)不少。

  霍柏這里,也主動給水進(jìn)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來。

  水進(jìn)不知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提起霍五,眼淚都出來:“論起來,我最早是跟著徒三爺,后來跟著五爺去濱江練兵……等到后來五爺與徒三爺分家,五爺就用八千人馬換了我留下……我水進(jìn),一田舍兒,何德何能,能頂八千人馬?當(dāng)初滁州軍上下,加起來才兩萬多人……換了我自己,我都舍不得那八千人,五爺就舍得了……我水進(jìn)沒別的能耐,不能像馬六爺那樣為五爺總理后勤,也不能像薛七爺那樣生財,就只有這一身力氣,像鄧爺、馮爺那樣沖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