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浦縣衙,薛彪昨晚得意,多吃了幾盅酒。
“酒是色媒人”,對于客房里安排的“孝敬”,薛彪也就笑納。
他在富貴鄉(xiāng)多年,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
一個清秀婢子,平日里壓根就不會入眼。
只是這些日子跟著滁州軍跑來跑去,一日不安穩(wěn),算起來曠了半月,忍不住就收用了這婢子。
一夜好眠。
等到天亮,薛彪捉摸著不對勁來。
這滁州軍里是怎么回事?
之前徒三做主時,這些頭領(lǐng)們看著還正常。
就是林師爺,平素里道貌岸然模樣,也留了一婢侍候筆墨。
馬寨主與沒了的唐光,兩人都收了妾。
等到霍五得了滁州軍,他一個鰥夫,倒是潔身自好起來。
還有鄧健,也是鰥夫。
“這表兄弟兩個不是有病吧?”
薛彪摸著下巴,不由尋思到此處。
男人么?
有幾個離得了女人的?
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誰不想著多納幾個美妾?
不僅是霍五、鄧健兩人,就是杜老八那吃貨,也是奇葩,三十來歲,還是個童男子。
還有后來馮和尚,虛張聲勢,都茹素呢,更不要說女人了。
“這滁州軍陰陽不調(diào)!”
薛彪睜大眼睛,心中不由開始琢磨起其中利弊。
第189章 大勝關(guān)
太平府這里,滁州軍打了三日。
采石磯就在當(dāng)府治涂治下,知府自然叫人關(guān)注采石磯水關(guān)。
沒想到有金陵水師與守軍一萬來號人援守,也只守了半日。
太平府府兵滿額五千,可缺額達(dá)三成,剩下三千多人也有半數(shù)老弱病殘。
這樣的人馬,怎么對抗氣勢如虹的滁州軍?
太平知府畏懼了。
他不敢迎戰(zhàn),亦不敢投敵,自縊身亡。
太平通判傻眼了。
沒有知府擋在前頭,決斷的就是他。
他與都尉兩人對坐半天,眼見著滁州軍兵臨城下,也想要跟著上吊了。
螻蟻尚且偷生。
知府大人卻是只能赴死,不過是死易活難。
還是都尉勸通判,不必顧及太多。
如今黃淮糜爛,消息不通。
這通判是西北人,舉例京中距離遙遠(yuǎn),可以搶在朝廷發(fā)作前派人過去送信叫親族避禍。
不比知府大人,是山東人氏,挨著京畿。
太平通判就與太平都尉兩人,開門獻(xiàn)城。
繁昌知縣雖是個舉人捐官,不是正途官,卻是頗有風(fēng)骨,閉城抵抗,決定以身殉城。
無奈老先生有這情懷,身邊本地出身的縣丞、縣尉卻舍不得闔族陪綁,兩人聯(lián)手將老縣令綁了,獻(xiàn)城。
倒是蕪湖縣,上下一心。
小小城池,守得跟烏龜殼似的,讓人無處下手,愣是攔住了杜老八部兩日。
直等到其他幾部人馬分兵來援,三萬人馬強(qiáng)攻,才將蕪湖縣拿下。
這一日,馬寨主率眾趕來和州,與霍五做了交接。
霍五即日帶一萬人馬,過江與眾將匯合。
……
江浦縣衙。
侯曉明與李遠(yuǎn)都派人送回了消息。
侯曉明這邊的消息,是大勝關(guān)這邊的士紳百姓應(yīng)該是得了滁州軍攻打太平府的消息,舉家搬遷的不是一戶兩戶。
早在之前,九月初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有人搬走,或是往金陵,或者直接往南邊去。
李遠(yuǎn)則是打聽了大勝關(guān)守將的消息。
這守將是河南人氏。
這個倒不奇怪,北官南任。
奇怪的是,九月初的時候,曾經(jīng)下令叫兵卒守著江面戒嚴(yán)。
霍寶聽著,思量其中怪異之處。
九月初的時候,正好是滁州軍進(jìn)和州的時候。
大勝關(guān)是防備滁州軍?
那是不是高看滁州軍了?
那個時候防備,那如今滁州軍都過江,那豈不是更要防備?
為什么眼下不防備了?
或者,九月初的時候,大勝關(guān)防備的不是滁州軍。
那防備的是什么人?
大勝關(guān)東面是金陵水師,西邊是安慶水師。
安慶水師九月初的時候,正堵在巢湖北關(guān)口。
這個大勝關(guān)守將,即便不是壽天萬的人,也是買通的。
防備的……是金陵水師……
畢竟那個時候,巢湖水師還歸屬于朝廷,安慶水師反而是從逆。
要是金陵水師出動,順著裕溪河北上,就將安慶水師后路堵住。
至于眼下外防內(nèi)松模樣,這是沒有表明與滁州軍對敵的意思?
這樣的話,就能解釋清楚大勝關(guān)守將的怪異反應(yīng)。
霍寶松了一口氣,派人往太平府送消息。
霍寶猜測的不錯,大勝關(guān)守軍,確實(shí)有投滁州軍之意。
他是河南人氏,彌勒教在河南傳了七十年,受眾最多。
就是這守軍親友,也不乏彌勒教徒,因此他對白衫軍沒有惡感。
早在壽天萬派人來拉攏他時,他雖心動可也猶豫,畢竟大勝關(guān)距離蘄春千里之遙。
收了蘄春方面重禮,他在江面上布置水卒,做出攔截金陵水師的姿態(tài),可更多的還是在觀望。
若是蘄春方面收服了巢湖水師,有了縱橫大江的本錢,那他投也就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