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長輩罵著,這些寨中子弟也被激出兇性,接下來的爭奪越發(fā)火熱。
軟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第六伍一下子,兩個年歲最大的少年就戰(zhàn)到一起,拳拳到肉,打得“砰砰”直響。
都是十幾歲的少年,打出心火來,手上哪有輕重,轉(zhuǎn)眼都是一臉的血。
身量略高那個將對手壓倒在地,拳頭狠狠落下下去。對手閃避,那拳頭落到地上的,頓時血肉模糊。
兩人對峙,都紅了眼,如同野獸,等待給對方致命一擊。
場下看著的人都跟著抽氣,都不由自主望向霍寶,以為他會開口喝止。不想霍寶臉色兒都不變,只專心看著場上。
大家的視線都在這決勝兩少年身上,只有霍寶留意到這一伍另外三個童軍沒有因畏懼自己離場,反而離兩個少年遠遠站了,湊到一起嘀咕什么。
場上兩個少年又摟在一起,在地上翻滾。
兩人打了一架,勢均力敵,便想著將對手弄到圈外,借此淘汰對手。
兩人都有意如此,就從圈中滾到圈邊上。
這下卻是身量略矮那少年略靈活些,先一步將對手摔到圈外。
變故橫生!
這略矮少年隨之也落到圈外。
隨著略矮少年出圈的,還有兩個小童軍。
場上,只剩下一人,一個笑瞇瞇的小胖子。
“胖哥贏了!”那同組的小童軍興奮大叫。
“胖哥是伍長了!”另一小童軍也笑道。
那略矮少年醒過神來,甩開趁著他不備裹挾他出圈的兩人,對那場中人咬牙切齒:“臭老二,你敢陰我?”
場上小胖子挺了挺胸脯,理直氣壯道:“我是按照隊長規(guī)矩走的!隊長只說剩下最后一人為伍長,可沒說只憑打的!”
那略矮少年去看霍寶。
霍寶如前例,詢問了小胖子的姓名,宣布新伍長。
場外看著的眾人這下有笑模樣了。
有人看向一個把頭:“這小二子,是個機靈孩子!”
“是啊是啊,看著也喜慶,給咱蟒頭寨長臉。”
又有人酸溜溜道:“沖著親哥哥使機靈,也不曉得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
“那有什么?比武比武,勝了為先,論起親戚里道來還打個屁!”
“哈哈,兄弟內(nèi)斗,老朱是不是腦殼疼啊!”
有朱二這次“合縱連橫”,使得接下來的對戰(zhàn)變成了混戰(zhàn)。
寨子子弟因是相熟的緣故,自動結(jié)隊;剩下同伍的流民少年,為了不被逐一淘汰,也自動結(jié)隊。
第七伍,寨子子弟勝。
第八伍,流民少年勝。
第九伍,寨子子弟勝。
第十伍,寨子子弟敗,流民少年敗,霍豹勝。
十個上任的伍長站在隊伍前列。
“伍長,一日一餐肉,其他人三日一頓肉。每日敲鐘集合,上午練體,下午練招,晚上習(xí)字!十日比武選什長!現(xiàn)在,全員都有,繞場跑五圈!”霍寶看著眾人,朗聲道。
“是!”
“遵命!”
“哦!”
五花八門的應(yīng)答,都是剛上任的伍長。
方才的“生死不論”的規(guī)矩,打了大人的臉,也讓少年們對霍寶生出畏懼。
眼前這個隊長大力氣不說,心腸也硬,誰敢招惹啊。
不管有傷沒傷的,一干童軍老實跑圈去了。
之前圍觀的眾人,這才湊到霍寶身邊。
“不愧是五哥的兒子啊,好,好!”馬寨主笑得合不攏嘴。
“大侄子好樣的!”杜老八也憨聲道。
薛彪也笑呵呵的跟著夸,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曉得了。
“哈哈!老子的兒子,自然也是好的!我家小寶,又孝順又能干,心腸又好,又有決斷,誰家孩子也比不得!”霍五又開始夸兒子。
“呵呵……”
“嚯嚯……”
國人的習(xí)慣,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都是夸別人孩子,罵自己家崽子,霍五這樣吹兒子的還是罕有。
開始時,大家還不習(xí)慣,心中腹誹一二,可霍五一日三吹下來,這不習(xí)慣也習(xí)慣了。
大部分人散去,可暗中留心童軍操練的不乏其人。
一上午,童軍跑圈,壓腿,互摔,背人百步走,看似玩鬧,仔細想想,確實有“練體”的意思。
等到中午,負責后勤的大娘抬了食桶過來。
霍寶指令第一伍伍長為大家分飯。
一人一飯一菜,伍長多一勺燒肉。
那伍長之前在打擂前就鼻青臉腫模樣,與眾人格格不入;如今十場比試下來,臉上掛彩的人多了,倒襯著他也尋常了。
他眼中的狠厲也褪卻,多了幾分光彩,大聲接令,為大家分飯,頗為公允,并無可挑剔處。
霍寶看在眼中,心中驚嘆這巧合。
這些被騙上山的人,竟然是金陵那糧莊來的“短工”。
那豈不是說,要不是當初霍五識破,阻攔了牛家兄弟幾個,那牛家兄弟也在被騙上山諸人中?
那樣的話,大家就能在這里匯合了。
不管薛彪到底什么算計,這些后上山的人還真是便宜他們父子了。
同兩個寨子早有派別的老人來說,這些經(jīng)過災(zāi)年顛簸流離、沒有家眷拖累的單丁,更容易操練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