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灼熱的氣浪猶如爆炸一般分散開來,讓不遠(yuǎn)處的幽姒倒退一步。
“。。。。。。。。。。
杜羽放聲大叫,這個火焰的痛感超過任何一種助燃劑。
無論是酒還是油,都遠(yuǎn)遠(yuǎn)不及這個火焰的十分之一。
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將疼痛分為十級。
重度燒傷為第九級。
之所以燒死一個人會聽到一陣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慘叫,是因為大多被燒死的人會在中途疼痛休克。
但緊接著他們在又會休克中被疼醒,然后又在劇痛中休克。
在這種循環(huán)往復(fù)的痛苦之中,他們漸漸死去。
若是把這個痛苦換成「永無止境」,把燒傷面積換為「全身上下」,再把火焰換成「仙家之火」。
便是杜羽現(xiàn)在的處境。
在幽姒的注視之下,一個「火人」離開了椅子,瘋狂的跑了幾步,隨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的長發(fā)紛紛被燒掉,手腳上的指甲也燃燒脫落。
他不斷的慘叫著,但他無法休克。
「時間」絕對不可以失去意識。
杜羽就在這種疼痛之中撕心裂肺的打滾。
他根本思考不了任何的事情。
他也根本站不起身。
人體的痛覺神經(jīng)大多都分布在皮膚上,若是皮膚被燒盡,杜羽也會好受一些。
可他偏偏會不斷的重生著皮膚,來一輪一輪的感受著這撕心裂肺的疼痛。
“「時間」!”幽姒終于露出了擔(dān)憂的表情,她向前一步,想要扶起杜羽。
“不要。!”杜羽大喝一聲,“別碰我。
幽姒的手停在了半空,她知道「時間」說的對,若是自己沾染了這個火焰,也會像「時間」這般哀嚎打滾,最后悲慘死去。
“我……我怎么才能幫你……”幽姒咬著牙問道。
“你走!你快走!。 倍庞鸩粩嗟膽K叫著,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幽姒不斷的往后退著,表情為難。
她知道自己確實幫不上任何的忙,要想等到一切有所轉(zhuǎn)機(jī)……那也只能是讓「時間」自己習(xí)慣這股疼痛了。
想到這里,她擔(dān)憂的看了「時間」一眼,然后緩緩的離去。
從那以后,她每隔幾天都去時間洞穴看一眼「時間」。
而他依舊在地上哀嚎,完全站不起身。
漸漸的,幽姒從幾天來一次,變?yōu)閿?shù)月來一次,漸漸的又變成幾年來一次。
因為她發(fā)現(xiàn)「時間」毫無變化,只是永無止境的在地上慘叫、打滾。
換做任何一個仙家,現(xiàn)在都應(yīng)該死了。
可「時間」卻沒有。
「永生」到底是一種恩賜,亦或是一種詛咒?
整整七十年的時間。
杜羽的慘叫聲才漸漸的小了下來。
但他還是痛,他的手腳還是完全不受控制。
他的嗓子因為長期的尖叫,不斷的咳著鮮血,可是鮮血碰到灼熱的火焰又會瞬間汽化,形成一片片血霧,嗆得他不斷咳嗽。
他的大腦瘋狂的分泌著超乎想象的內(nèi)啡肽來抵抗這股疼痛,以至于他完全無法思考,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整整二百年的時間。
杜羽停止了叫聲,他可以忍受這股疼痛了。
他可以輕微的活動手腳了,但只要他稍微動彈,各處的火焰就會交相輝映的燃燒在一起,形成更加龐大的火網(wǎng),想要重新站起來行走,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挑戰(zhàn)。
整整四百年的時間。
杜羽的大腦變得清醒了。
他的大腦仿佛已經(jīng)把這股疼痛視作「常態(tài)」,終于可以分出思緒來控制其他的事情了。
他可以躺在地上輕微的活動自己的四肢,也可以忍受更加劇烈的疼痛。
可是要真的站起來行走,不知道還要多久。
第七百年。
杜羽終于可以坐起身,但他卻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自己的全部意識都要用來抵抗疼痛。
若是他稍稍放松一點,那股如海浪般疼痛的感覺就會接踵而至,讓他再次倒地。
也幸虧這一股巨大的疼痛,讓杜羽覺得自己現(xiàn)在格外冷靜。
他不再癲狂了。
他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如果能夠站起身來,他便要理清眼前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幽姒再次來到時間洞穴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站著一個渾身赤紅,散發(fā)著耀眼光芒的男人。
他的身體呈現(xiàn)半透明的液態(tài)火焰形狀,不斷的噴射著火舌。
他如同一個太陽,照亮著此處所有的陰暗。
稍微靠近,便傳來一陣陣燒焦的氣味,和灼熱無比的氣浪。
“你……你可以站起來了?”幽姒不可置信的問道。
可是站在那里的杜羽始終沒有說話,他愣愣的看著椅背。
“你怎么了……?”
杜羽緩緩的回過頭,露出一副燃燒著精光火焰的瞳孔。
他一臉絕望的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幽姒有些不解,“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看到椅背上那幾個字,杜羽感覺自己大腦又開始不受控制。
劇烈的疼痛感再次傳來。
他慘叫一聲,狠狠的揮了一下手。
兩根巨大的火鞭從他的雙手中揮出,狠狠的抽在了兩側(c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