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各處穴位不到一指的距離,都飄著一把尖刀。
而剩下的千百把刀也在四處盤旋,如猛禽一般盯著他的要害。
他扭頭望了望其他三將,都與他境遇相同,若無名氏沒有留手,此刻三人已經(jīng)身死道消。
大鴻和常先也先后睜開了眼睛,卻嚇得連連后退。
或許他們從修道以來,第一次離死亡這么近。
“得罪了。”刑天微微一笑,漫天的尖刀就重新化作了塵埃,墜落到地面。
由于尖刀的數(shù)量太多,塵埃足足過了十分鐘才完全落地,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沙包。
愣了許久,風后終于往前一步,一拱手,說道:“受教了。”
大鴻和常先也一起拱手:“受教了!”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向兩邊退去,然后盤腿坐下。雖說他們未曾受到什么傷害,但皆已傷了元氣。
定睛一看,幾人居然生生的給刑天讓出了一條通道。
刑天不再糾結(jié),從地上撿起巨斧,緩緩的走上前去。
杜羽幾人也趕忙跟上,眨眼間就來到了四將面前。
四將、倉頡一同看著眼前這忽然冒出來的一小隊人,面帶疑惑。
“呃……我們只是來觀戰(zhàn)的……”杜羽說道。
“先前我就察覺到你們了!憋L后雙眼微閉,緩緩的說道,“如此爭斗都不見你們出手相助,你們也是炎帝的人?”
“是也不是!倍庞鹫f道,“我們不會參與這一次的爭斗,但一定要陪著刑天。”
“刑天?”風后微微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這天下的格局是否會發(fā)生變化,便只看刑天今日一戰(zhàn)了!
“風后大哥!币簧斫购诘某O日f道,“別忘了還有一人!
“你是說……”風后微微思索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哈哈哈哈!是了,他若出手,一切安好,他若不出手……”
“那咱們可能要另投明主了!贝篪櫞丝滩逶挼。
杜羽幾人跟四將和倉頡微微點頭行禮,然后趕忙跟了上去。
“他們好奇怪啊,杜羽前輩。”不知火明日香小聲說道,“感覺他們并不想為了黃帝而拼命……”
“一個公司一個制度。”杜羽說道,“如果黃帝的管理模式和炎帝一樣的話,二人早就合并了,又怎么會至今依然分管南北兩邊?”
“原來如此嗎?”
走了一陣子,幾人發(fā)現(xiàn)刑天在一座巨大的房屋外面停了下來,他們也趕忙隱遁身形,躲到了一旁。
只見屋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的獸皮水囊。
他看到刑天之后,微微一笑,然后原地坐了下來,扭開了獸皮水囊的塞子,痛飲了一口。
刑天微微思索了一下,問道:“閣下……莫非是杜康?”
“正是!倍趴挡亮瞬磷,將獸皮水囊丟向了刑天。
刑天一把接住,爽朗的笑了一聲,然后也原地坐了下來,飲了一口美酒。
“哈!痛快!”
刑天將水囊丟了回去,說道:“你準備與我怎么爭斗?”
“我思索良久,實在不知道如何勝你,最終決定與你斗酒!倍趴碉嬃艘豢,說道。
“斗酒?哈哈哈哈!”刑天仰天大笑,“甚好!老子經(jīng)歷殺伐無數(shù),卻是第一次與人斗酒!”
杜康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我輪流對飲,我問,你答,若最后這酒囊空了,就是你贏,若這酒囊不空,便是我勝!
說罷,杜康又將酒囊扔給了刑天。
邢天毫不猶豫,接過酒囊仰頭便飲,然后長舒了一口氣:“你問!”
“為何要行刺黃帝?”
“報仇!”刑天將酒囊扔了回去。
杜康飲了一口,又扔給了刑天,問道:“什么仇,誰的仇?”
“血海深仇,殺吾兄蚩尤之仇!毙烫炻詭С鸷薜目粗孛,隨即搖了搖頭,飲了一口。
“蚩尤……?”杜康一愣,然后飲了一口,“蚩尤乃是炎帝與黃帝兩個部族集體剿滅,為何不殺炎帝,反而要殺死黃帝報仇?”
“黃帝要舉兵,若炎帝不跟,則聯(lián)盟破裂。炎帝為了安頓民心,只能附和,這一戰(zhàn)中我數(shù)次會見黃帝,乞求留蚩尤一條生路,可黃帝不肯!毙烫煺f完,拿起酒囊又飲了一口。
“你知道黃帝沒有錯!倍趴嫡f道,“蚩尤暴虐,理應(yīng)被誅!
說完他便飲了一口,囊中的酒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當然!”刑天點點頭,“錯不在黃帝更不在炎帝,錯在我的身份血統(tǒng)。所以我不代表任何一方勢力,只代表我自己。我自知理虧,所以只身前來,不殺任何一人,單單要殺黃帝。無論結(jié)局是我死還是他亡,皆與炎帝無關(guān)!
刑天仰頭飲下一大口酒,只剩了最后一口,還給了杜康。
若杜康飲下,則酒囊空,杜康勝。
若杜康不飲,則酒囊有余,刑天勝。
杜康思索了半天,將酒囊緩緩的放下了,里面依然有酒。
“真是奇怪啊,今天居然飲不下更多的酒了!倍趴祿u搖頭。
刑天微微的向杜康點頭施禮,說道:“多謝成全,若我活了下來,一定報答閣下恩情!
說完,他站起身,徑直的向前走去。
路過杜康身邊的時候,杜康又開口了:“無名,你有牽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