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制作人老師,請問咱們是什么類型的戲?古裝?武俠?都市?言情?”
“這正是這次拍攝有意思的地方!倍庞鹫f,“前到盤古開天,后到改革開放,只要是被后人記載下來的事情,我們都有可能去演。”
“啊……”小年一臉詫異的點了點頭,“您制作的還是一個混合題材的大戲?”
“差不多吧!倍庞瘘c了點頭,“我們也沒有固定的臺詞,只有一個「最終目的」,只要能達到最終目的,其余的都看您臨場發(fā)揮!
“明白明白……”小年連連點頭。
“至于片酬的話,一切都好說!倍庞鹄^續(xù)跟小年灌輸「傳說管理局」的工作內(nèi)容,“可以按月發(fā)放,也可以按次數(shù)發(fā)放。”
“片酬不重要,只要能讓我一展拳腳,我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杜羽心中感嘆小年果然是個天生的演員。
“但是有一點……”杜羽的臉色忽然一沉,對小年說,“我需要提前和您說明白,咱們所有的戲都不會ng,全是一鏡到底,不管出現(xiàn)了多么意外的情況,都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如果解決不了,極有可能遇到危險,好一點的情況是搞出人命,差一點的情況是您本人魂飛魄散!
小年聽完杜羽的話,笑容僵在了臉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制作人老師,您真是愛開玩笑,死掉就說死掉嘛,怎么用「魂飛魄散」這么嚇人的詞匯呀……”
“這正是我想跟你說的另一件事!倍庞鸬谋砬闃O其嚴肅,對小年說:
“許流年,你已經(jīng)死了!
小年微微張大了嘴巴,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對杜羽說:“老師,咱們的拍攝是已經(jīng)開始了嗎?我現(xiàn)在要演一個死人了嗎?”
“拍攝沒有開始,我也沒有和你開玩笑!倍庞鹫f,“你必須要接受這個事實,之前的車禍不是特效,而是實實在在發(fā)生的,送你來這里的女孩不是演員,她們是黑白無常!
小年這才開始回想起來之前發(fā)生過的事情。
自從來到陰曹地府她就特別在意這里的布景,相比于電視劇的布景來說,這里顯得太過真實了。
那些漫天都在飛舞的面包車,那些看起來面色陰沉的工作人員,還有這里終日漆黑的天空——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小年的表情明顯有些變了,她緩緩的開口問道:“所以……您剛才說的話也是騙我的嗎?如果我已經(jīng)死了,這里就是陰曹地府,您又怎么可能是我的粉絲?”
“我并不是在騙你!倍庞鹫f,“我非常欣賞你的演技,對于你的表演我是由衷的佩服,只看過一次就終生難忘。而我們這里也確實是一個整天演戲的地方,我需要你的能力!
杜羽這一番話蘊含著滿滿的真情實感,絲毫不摻雜一絲虛假,這讓小年甚是為難。
她失去了剛才的熱情,呆呆的望著地面。
“但我確實撒謊了!倍庞鹉闷鹉菑垖憹M小年資料的a4紙,當著她的面撕成了粉碎,“你演的這些爛片我根本就沒看過,它們配不上你!
小年抬起頭來看了看杜羽,問道:“既然您沒看過我演的戲,又怎么會欣賞我?”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確實見過你的表演,驚為天人!倍庞鹦χ鴮π∧暾f,“而且我還知道你精通化妝術(shù),可以化妝成任何人。這兩個條件對于我們的工作性質(zhì)來說,實在是太完美了!
小年一愣,這事兒可沒幾個人知道啊。
她靜靜的思索了一下杜羽說的話,確實,自己已經(jīng)演了十幾年的戲,可是并沒有被任何人記住,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觀眾。
“雖然你已經(jīng)死了,但正如我所說,這里可以發(fā)揮你的全部力量,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共事?”杜羽向小年伸出了手。
小年思索了一會兒,問道:“在答應(yīng)您之前,我想把我自己最大的缺點告訴您。”
“最大的缺點?”杜羽不太理解小年的意思。
“是的……”小年點了點頭,“我一直都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很難從人物中脫離出來……每當我扮演一個人物,我會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這個角色當中,如果角色是病人,我便會慢慢的渾身無力。如果角色是武夫,我也會迫使自己身強體壯。換言之,我無法做到跟角色「不符」的事情!
杜羽瞬間想到了什么。
怪不得小年在扮演乞丐的時候誰都打不過,可她扮演黑無常范無咎的時候,一拳一腳又很像那么回事,這是因為她只能發(fā)揮出「角色」的能力嗎?就算遇到生命危險,她也不會做出跟扮演的角色相違背的事情。
說實話,這既是缺點,又是優(yōu)點。
“我覺得這樣更好!倍庞鹫f,“我也跟你說過,我們的演出全都是拿著自己的性命在賭,而你的風格偏偏就是「穩(wěn)健」,能夠?qū)⒔巧缪莸牡嗡宦,這種能力對我們來說顯得「剛剛好」。”
小年聽到杜羽這么說,終于伸出手來和他握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的話,不管這里是不是地獄,也不管我是不是死了,我會永遠表演下去。”小年看了看杜羽,說道,“哪怕全天下只剩下一個觀眾,我也不會放棄。”
“好!”
離開小年的房間后,杜羽松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