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涇這時候還朝他看過來,尷尬又禮貌地對他說了一句,“我確實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可能要你多忍耐了!
桂一:“……”
不要這么說話好不好?!
他看得出來,像是陸涇這種白面書生,一看就不是刑部那些自帶煞氣的郎官,肯定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
但這種第一次……
無形中在加大他心里的恐懼。
就在他緊張到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沈清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把匕首,遞給陸涇。
陸涇正要接過去,允吾大師又在旁邊說:“不不不,貧道覺得用匕首還是太簡單了,貧道聽說過一種刑罰,叫做梳刑,貧道覺得,這種刑罰更適合這位小哥。”
桂一:“……”
他一陣齒寒,上下的牙齒仿佛都在打架。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梳刑,他是聽說過的。
用一把鐵齒做的梳子,一層一層地刮著皮肉,刮下來的皮肉,一層一層的,仿佛涼皮一樣。
這樣一層又一層的刮下去,聽說足足刮個三千層,人都不會死。
更何況,還有靈符給他吊著一口氣。
就算將他全身皮肉刮下來,他恐怕都死不了,反而要清醒地看著,自己被刮得血肉模糊,渾身沒有一塊好皮的模樣。
一想到那一幕,桂一心臟猛地顫了顫。
可他現(xiàn)在被封了口,根本說不出來話,只能不停地流下冷汗。
沈清聞言,卻頗為感興趣:“梳刑啊,我倒是聽說過,但還沒見過,要是可以讓我看一看,那也挺好的!
她說著,對陸涇伸出手,“把匕首給我吧,我去給你做一把鐵梳過來!
陸涇聞言,當真就把匕首交還給沈清了。
沈清一副便要出去的模樣。
見他們真的想要這么做,桂一突然咚的一聲,身體硬邦邦地倒在地上。
沈清咦了一聲,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他,“怎么回事,我們還什么都沒做,你就嚇成了這樣,也太沒意思了吧?”
她說著,又看向陸涇和允吾大師。
“我看他快撐不住了,要不然我們趕緊吧。”
陸涇和允吾大師齊齊點頭。
桂一瞳孔震蕩起來。
沈清瞥他一眼,“看樣子,你有話要說?”
桂一急急忙忙盯著沈清,雙眼和面部的肌肉,都被他調(diào)動起來,仿佛在說話一樣。
沈清嘖了一聲,將他身上的禁制符拿下來,“想要說話啊,行吧,就當是臨終遺言,我給你這個機會,想說什么就說吧。”
“我,我說……”桂一吞咽著口水,快哭出來似的,急忙道:“我說,我什么都招,你們想知道什么我都說,只求給我一個痛快!”
沈清訝異地揚眉,“不是,誰讓你招認了?我還沒見過梳刑是什么樣的呢。”
“……”
這還是人話嗎?
桂一跟船長一樣,幾乎是痛哭流涕,“我錯了,小人錯了,您就放過我吧,我什么都說,您想要知道什么,我知無不言,什么都告訴您!”
沈清意興闌珊道:“真的?”
桂一忙不迭地點頭:“真的,真的,我什么都招認……”
沈清撇撇嘴,“早這么說不就好了,浪費時間!
她將匕首收起來,看向旁邊的陸涇,“那陸相公來問好了!
陸涇是要做官的,她倒是想要陸涇提前多積累一點經(jīng)驗。
陸涇聞言,點點頭,恢復正色,不再像是之前那樣緊張又忐忑的模樣。
沈清也是一臉淡色。
允吾大師似笑非笑。
看到他們幾個人的神色,桂一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被騙了。
這些人聯(lián)手騙他!
桂一氣得一咬牙,已經(jīng)松口,卻緊繃不起來了,他頹喪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陸涇沒有給他留太多的時間,直接問道:“跟你一道來曲陽城的那一行人,有多少人?”
桂一沙啞地道:“十五人!
沈清插了一句,“你們都是玄門中人?”
桂一點點頭,“是……我們的師父是一個道士,很厲害,我們都是他的徒弟,這次也是他讓我們來曲陽城的,說是有事情需要我們?nèi)プ。?br />
陸涇聞言,順勢問道:“他讓你們做什么?你們又為什么知道王妃會從哪里回京,提前在這候著?”
“其實我們本來是不知道的。”桂一說:“是師父算過,說是王妃會從水路回去,讓我們提前來這里等候!惫鹨换卮稹
允吾大師皺眉道:“可是你們怎么知道,王妃會坐哪一條船?”
聞言,陸涇頓了頓,想到什么:“跟你同行的那些人在哪里,他們是不是也和你一樣,在某艘船上?”
桂一點點頭,“對……師父只說了,王妃一定會從水路回去,讓我們分別上船等候,曲陽城碼頭附近的船只上,都有我們的人!
他們是用了同樣的法子,私下里要挾那些船長,那些船長之間互相并不知情,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只能聽從他們的話,讓他們上船。
由于一次性上船的人不多,他們還是偽裝成船長親戚才上船的,并沒有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上船之后,大家就各自等待著,葉如心什么時候上船。
“可是,你們怎么知道王妃來曲陽城了?”陸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