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陸涇都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客棧里燃著燭火,這是基本常識,每家客棧晚間都不會熄滅燭火,以防止晚上有客人出入。
這間客棧也留著燭火,但整間客棧里,卻還是昏昏沉沉的,有光,但能見度太低,昏黃昏黃的,人行走其中,仿佛被包在某種東西里,視野不清。
陸涇緊跟在沈清身后,極小聲地道:“清清,是不是不太對勁?”
“跟緊我就是!鄙蚯瀹(dāng)然有所察覺,但這時候也不能說什么。
聞言,陸涇便緊跟在沈清身邊,也不再隨便開口詢問。
沈清握著無名劍,帶著陸涇,緩步朝聶科的房間去。
陸涇有心想問,這不是去聶科房間的方向嗎,又覺得不妥,唯恐自己貿(mào)然開口,影響到沈清。
沈清卻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動解釋道:“聶科那邊說不定有什么危險(xiǎn),把人都叫過來,安全一些!
聶科和陸涇都是普通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沈清更放心一些。
陸涇聞言,嗯了一聲,跟在沈清身邊,便去了聶科的房間。
沈清看了一眼左右,沒人,便敲了敲門。
但是,沒有反應(yīng)。
陸涇心里一沉,下意識地看向沈清。
沈清面色也沉了下來,猛地一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聶科和江秀都不在房間里了。
“他們倆人呢?”
陸涇忍不住緊張起來。
“可能是出事了,我們先找找看!
沈清說著,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走。
陸涇只能跟上。
沈清走在前面,眉頭皺得厲害。
方才她坐在房間里,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煞氣閃過,她立即便起身出門了。
這么短時間里,她沒再感應(yīng)到什么煞氣,可聶科和江秀居然都不見了。
這邪祟出手的動作,未免太快了。
沈清沉著臉,帶著陸涇,直奔后院。
兩個人甫一來到前院和后院相連之處,沈清便感覺到一絲陰風(fēng),在耳邊劃過。
她猛地抬起頭,便看到一道沖天的煞氣血柱,從后院直沖天際。
那一瞬間,整個客棧里,啪嗒一下,全部陷入一片黑暗。
第兩百四十五章 小心
撲鼻的血腥氣混合著泥土氣息,一下子席卷沈清的鼻腔。
同一時間,她下意識地,抓了一把身邊的人,“陸涇?”
陸涇反手握住她的手,“我在,我沒事!
沈清摸了摸他的手,熱的,應(yīng)該沒事,她稍稍松了一口氣,手里的無名劍一翻,丟出來一張火符。
嘩啦一聲,兩個人面前出現(xiàn)一小道火光。
盡管只有一小道火光,但四周全是一片黑暗,竟也讓他們覺得,視野豁然開朗。
沈清抬手,戳了那火光一下。
那小小的火光,竟然慢慢朝前面移動起來,像是一只可移動的蠟燭。
沈清抓住陸涇的手,跟了上去。
到了后院單獨(dú)的小門前。
沈清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里面的煞氣越來越重。
她黑著臉,手里的無名劍一甩。
陸涇只覺得,眼前劃過一抹冷光。
緊接著,轟隆一聲,眼前的那扇門,便驟然化為了一堆碎片。
沈清抓著陸涇的手,便走了進(jìn)去。
但看到后院里面的一切,陸涇呼吸都停了一瞬,“這……什么地方?我們還是在客棧里嗎?”
整個后院,仿佛換了一番天地。
四周全是爬滿了各處的月季,那些月季花,開得過分妖艷,花瓣鮮紅欲滴,仿佛剛淬過血一樣。
啪嗒……
啪嗒……
上面還有一滴一滴的紅色液體,在不斷地往下掉落。
陸涇聞著那股濃重的鐵銹味,面色不太好看。
整間后院,好像沒有任何可以下腳的地方,全部鋪滿了花瓣。
沈清面色沉了沉,將陸涇往身后拽了一把,“跟在我后面!
陸涇點(diǎn)點(diǎn)頭,緊跟在沈清身后。
沈清將無名劍先掛在了腰間,隨后抽出來幾張驅(qū)邪符,朝外丟了出去。
符紙一丟出去,那些花朵,像是感覺到什么可怕的東西,簌簌抖動了兩下。
盤旋在它們上方的煞氣,都靜默了一下。
但下一秒,那煞氣更甚。
那些花瓣抖動了一下,轟的一下,一個個爆開來,方才一小朵一小朵的花朵,一下子暴漲了幾十倍。
原本妖艷欲滴的花瓣,仿佛一瞬間,變成了一堆猙獰的食人花。
陸涇嚇了一跳,緊繃著小臉,不敢出聲,怕影響到沈清。
沈清此時已經(jīng)擰起眉來,緊盯著眼前的一切。
簌簌……
簌簌……
寂靜的深夜里,響起一聲聲詭異的異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土壤下爬動一樣。
沈清瞇起眼來,打量著那些花瓣。
嗖的一下……
那些花瓣在此時,忽然動了起來,下面的花莖,仿佛活了一般,如同長長的觸手一樣,甩動著花朵,爭先恐后般朝沈清和陸涇便席卷過來。
而在靠近他們的時候,那閉合的花瓣,嘩啦一下,猛地綻放開來,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將他們一下子吞下去。
“這,這些花要吃人!”
陸涇猛地瞪大眼睛,平時里再鎮(zhèn)定的一個人,看到這一幕,不免都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