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拿出來幾張空白的符紙,用朱砂畫了幾張凈化符,放在房間四角,而后在陸涇身邊,燃燒了一張凈化符,淡淡的靈氣隨著凈化符的燃燒,包裹在陸涇身上,一點點驅(qū)散了他身上的陰邪之氣。
陸涇眉頭徹底舒展開來,睡得愈發(fā)安穩(wěn)。
沈清折騰了這么久,卻有些睡不著了。
如今天剛擦亮,靈氣復(fù)蘇。
沈清索性挨著窗戶,盤腿坐下來,雙手放在腹部合抱陰陽,默念著五行訣,開始吸納五行之氣。
這具身體要抓緊修煉起來。
沈清這一宿,幾乎沒睡什么,另一邊,陸平在家里,也是一宿沒睡。
他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在黑暗中聚精會神地等待著什么。
然而,直到天光大亮,陸平也沒等到什么奇怪的動靜,或是莫氏來找他,告知他陸涇出了問題……
不對勁——
陸平狠狠一擰眉,昨天他明明將那個布偶,放在了后山里,也插上了繡花針。
按理說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反應(yīng)了。
那布偶是他偶然間遇到一位方士,贈送給他的,說是有奇效。
這兩年,他一直聽從那位方士大師的指教,從無錯漏。
今天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差錯才是。
難道是他布置錯誤了?
陸平沉思片刻,起身,開門走了出去,打算去后山確認一眼。
但一出來,他便看到陸旭蜷縮在他的門邊,渾身透著涼氣,像是在外頭睡了一夜。
陸平面色當(dāng)即就不好了,他快步走過去,把陸旭叫醒,“旭兒,旭兒——”
陸旭折騰了一宿也沒怎么休息,天亮之后剛睡實了一會兒,被陸平叫了許久,他才醒過來,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到陸平,便含糊地喊了一聲:“爹……”
陸平沉著臉,把陸旭拉起來,摸了摸他冰涼的小臉,眉頭擰得厲害,“你怎么睡在這了?你娘呢?”
“娘……”陸旭聞言,清醒過來,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畫面,有些忐忑,“娘在屋里睡覺,她昨天哭了好久,我怕……”
陸平一聽就知道,張氏肯定是在孩子面前發(fā)瘋了,把陸旭嚇得都不敢回屋睡覺,也不敢驚動他,只能坐在門口。
陸平一口氣堵在喉頭,氣得不行,他狠狠瞪了一眼隔壁緊閉的廂房門,不想再嚇到陸旭,便拍了拍陸旭的頭頂,道:“進爹的房間去睡會兒!
如今這時節(jié)的晚上風(fēng)涼。
陸旭在外頭呆了一晚上,現(xiàn)在有些頭昏腦漲的,就想睡覺。
他一個小孩子的,也顧慮不了那么多,便迷迷糊糊地答應(yīng)下來,進了陸平的房間。
陸平隨手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來,面色便陰沉得厲害,他大步走到隔壁,砰砰砰——大力地敲起門來。
……
沈清在房間里坐著修煉了片刻,聽得院子里響起了腳步聲和壓低的人聲,她立即做了收勢,睜開眼來。
她瞥了一眼床上的陸涇,依舊睡得很香。
她捋平身上的褶皺,站起身來,無聲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
莫氏已經(jīng)起來了,蘇大夫借住在旁人家,大約也有些不好意思,這時候也起來了。
兩個人正在院中小聲說著話。
蘇大夫正打算告辭走人,瞧見沈清從房間里出來,便拱手道:“娘子起來了?”
“蘇大夫這是要走了嗎?”沈清微微頷首后,走過來問道。
蘇大夫點頭,“是,昨天一宿沒回去,家中之人不知道該有多擔(dān)心呢,我早些回去,他們也好早些放心!
莫氏客氣地道:“這大早上的,要不吃完早飯,我送蘇大夫回去?”
“不用了,不用這么客氣!碧K大夫笑了笑,“小娘子是有才之人,醫(yī)術(shù)頗佳,日后來往的地方肯定多了去,以后便當(dāng)作是遠親,常走動即可,總有一塊吃飯的時候,不差這一頓!
莫氏略有些驚訝,她知道蘇大夫醫(yī)術(shù)不錯,但很少聽見蘇大夫夸旁人。
蘇大夫都這么說了,那就證明,沈清醫(yī)術(shù)是真的不錯。
莫氏不由多看了沈清兩眼。
沈清望著蘇大夫,淡淡一笑,“蘇大夫說得對,反正早上也沒什么事,我和蘇大夫一塊去鎮(zhèn)子上吧,也好給楊三看病!
蘇大夫心里也惦記著楊三的病,但他想著陸家昨天出了不少事,原以為沈清今日未必有時間,方才他便沒好意思提起。
現(xiàn)如今聽到沈清提起,他不由問道:“娘子有時間同我一起回鎮(zhèn)子上?”他猶豫片刻:“劉員外不是善茬,一貫只有他欺負旁人的份兒,他昨夜沒來,今日未必不會來,依我看,娘子不如快些去曲陽府的好。”
莫氏也是擔(dān)心這件事,一晚上都沒睡踏實,聞言她便看向沈清,也和蘇大夫一個意思,想勸沈清早做打算。
沈清卻沒當(dāng)回事兒,在莫氏開口前,道:“沒事兒,他不會有時間來找我,他就算來,也是來求我。”
沈清說得意味深長。
蘇大夫和莫氏都有些意外。
蘇大夫回想起,沈清昨天從玉昭館走前,好像是對劉員外做過什么,他心里狐疑片刻,便沒再拒絕,“既然娘子這么說了,那我們現(xiàn)在一同回鎮(zhèn)子?”
沈清點點頭,走之前,朝莫氏囑咐道:“陸涇要用的藥,我都放在了屋里,陸涇身子不好,昨天折騰了那么久,估計要多睡一會兒,您別太擔(dān)心,讓他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