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批發(fā)白月光18 阿廖沙
領(lǐng)班一副咄咄逼人嘴臉,指著她罵了半晌,話里話外離不開一個字:錢。
白樂自茫然中回過神來,剛想應(yīng)幾句,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疲軟,喉間干澀,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是我把你撿回來的,這入京一路待你也不薄!”領(lǐng)班一拂袖“你好自為之吧!”
氣沖沖的走了。
白樂:.............
她這是....又去哪兒了?
低頭,入目是一頭如墨潑似的未梳長發(fā)。床帳雖也算得上舒適,卻不似睡前所見那般奢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郡主用度。
這里不是郡主府。
看那領(lǐng)班模樣,也沒把她當(dāng)身份高貴的望舒郡主,更像是個對著一個拖油瓶,嫌棄之意尤甚。
腦袋還恍惚著時,有人輕輕敲了敲門。
吱呀——
“小樂?”一個褐發(fā)少年探出頭來“小樂,你睡下了嗎?”
見少女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兩只黑瑪瑙似的眼睛懵懵懂懂,在夜中如明星。
少年頓了頓,推門而入。身后還跟著兩只大家伙。
“吼....”“吼!”
“旺財,福來?”白樂頓時睜大眼睛。
體型碩大的白虎黑獅隨少年而入,本就不大的客房頓時被擠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讓少年挪到她床前都難。
“抱歉,小樂.....”少年的眼睛亮得出奇,坐到她的床邊“旺財和福來鬧著要找你....剛剛領(lǐng)班的來刁難你了?”
少年一頭褐發(fā)串珠結(jié)成小辮,小麥色的面龐輪廓深邃,十足的胡人少年模樣。
白樂望著他,心下不知怎的浮現(xiàn)出熟悉感覺,一個名字也悄然而生。
“——阿廖沙!
“誒!
這顯然就是少年姓名,他微微俯身向前,往白樂的手心里蹭了蹭。
像極了京中富貴人家豢養(yǎng)著的波斯貓。
連那吵鬧著要找她的白虎和黑獅自進(jìn)房后便安靜了下來,趴在她床下的地毯上,輕嗅著主人氣息。
白樂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出些許記憶。
——記得她是沒同意隨趙乾天一起上京,兩人分道揚鑣后,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帶著一虎一獅流落到這個胡人戲班里.....
她心里頓時咯噔了兩下。
一下是她怎么又被扯進(jìn)這帝君情劫里一下是....
“喵喵!”她推開阿廖沙,一把掀開自己被子“喵喵呢?”
總愛鉆進(jìn)她被窩里睡的二尾貓不見了蹤影。
被推到一邊的胡人少年看著她在房中四下尋找著喵喵,甚至連白虎和黑獅的爪子都被她掀開底下。
直到少女久病的身形終于支撐不住,一軟,少年連忙將她抱進(jìn)懷中。
“阿廖沙,我的貓呢?”她咳著嗽,仍焦急地問道。
她那么大一只貓,怎么就不見了?!
少年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這....它興許自個兒跑了吧.....”
“不可能!卑讟妨⒓捶穸ǖ。
雖只是投生中的一段經(jīng)歷,但她與這叁獸從小相依相伴而生,感情早已深厚非常。
更別提二尾貓喵喵,曾被視作不祥之兆,在要被抓住燒了時由她救下,平日里也最愛黏著她。
她死前最后哀求的還是讓趙乾天不要遷怒這叁。
“旺財,福來!彼⒅恐亩F,“喵喵去哪兒了?”
“吼.....”
白虎和黑獅可憐兮兮地望著她,瞳孔中也是一片茫然。
分毫沒有曾在天庭見過的靈性,更別提口吐人言。
“...........”白樂頭痛起來。
最后還是阿廖沙將她抱到床上,輕輕勸她“媽....小樂。”
“你還病著,找貓的事等你好了再說,好嗎?”
“趙乾天。”她氣息微弱。
“嗯?”
“是不是趙乾天把喵喵拎走了?”她頗有些咬牙切齒,道“是不是因為我不愿與他上京.....”
越想越覺得可能。
那次情劫,她隨他上京,正是趙乾天將她送去王府獻(xiàn)舞,驚艷四方,令趙氏之名再傳入王侯將相的耳朵里,為日后再起做好鋪墊。
他也是在那次百花宴上遇見了趙氏旁系的大小姐。
雖不知現(xiàn)在情劫再演是為何,可沒有了她跟著上京.....
他惱羞成怒之下拎走她的貓倒也說得通。
想想喵喵會在那位任性妄為的帝君投胎手底下遭遇怎樣慘無貓道的虐待,白樂就氣不打一處來,小臉漲得通紅。
“怎么病成這樣...咳咳....”她腦子發(fā)熱,昏昏沉沉“要快些好起來,去找喵喵——”
“嗯....嗯,你得先把病養(yǎng)好來。”
阿廖沙不知為何,眼光有些復(fù)雜,嘟囔著道:“怎么來到這戲班后就一直病著.....”
白樂已不太答得上來,眼皮很快便沉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少年走了沒,只好像有人掀了自己被窩。
“喵喵,下去.....”她含糊著喃喃。
蜷在她身側(cè)的那東西一怔,安靜了下來。
月明星稀。
◇
第二日醒來時,已是日上叁竿。
白樂發(fā)現(xiàn)她依舊是病殃殃的模樣,身處客房而非郡主府中,心下疑惑之感漸濃。
屋內(nèi)已不見二獸身形,阿廖沙給她留了信。說領(lǐng)班一大早便趕他們?nèi)莩鋈チ恕?br />
而領(lǐng)班嚴(yán)禁她走出客房,他們此時借住于東家客棧,生怕她將病氣傳給了貴客。給她送藥來時還不忘再罵兩句她是個賠錢貨,還得他墊銀兩買藥。
她默默喝下半碗,剩下半碗實在是喝不下去,便擱在桌上。
窗外是一片車馬繁榮。
白樂撫上自己額前一點蓮,若有所思。
她這不是身在太徽上仙的情劫中嗎?可.....
莫非這是幻境?
六界奇異眾多,以假亂真的幻境亦有洞天。白樂曾聽司命講過,尊神者中的魁隗老祖可栽出周天果,果內(nèi)有周天小世界,食果者便如大夢一場。
指尖輕敲著窗欞,正思索著要不要聯(lián)系司命時,忽聞外頭一陣騷動。
隱隱有幾個字詞飄過。
“狀元!薄笆诠!薄氨O(jiān)察御史......”
這兒也正好剛放榜狀元?白樂心下一驚。
她往前多探出了些身子,想往客棧外頭多瞧瞧。
一輛樸素的馬車正停在客棧外,有不少人圍著,簇?fù)碇磺嗄晟宪嚒?br />
青年著一身青衣,眉目溫潤,神情卻寡淡了許多。
似是池水結(jié)了冰。
“小樂,我們回來了!領(lǐng)班說給你買了藥——”
少女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神情發(fā)怔,單薄得仿佛要隨風(fēng)而去,往下墜落。
阿廖沙帶著二獸甫一推開門撞見的就是這樣,頓時沖了上去,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你別...你別沖動!”
白樂反而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道“放開我!”
“不放!”
胡人少年精瘦的身軀死死錮住了她,連帶著白虎與黑獅也咬著她的衣襟,要將她往屋里拖。
幾獸七手八腳地將她從窗邊抱了下來,滾到地上。
“小、小樂,這病不是絕癥....能治!”阿廖沙顯然是怕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這是以為她要尋短見來了。
“沒有,我只是往外頭看看....”白樂無奈道。
“外頭?”
阿廖沙也往外頭看了眼,可只見馬車離去時揚起的飛塵,人群也漸漸散開。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個狀元授官入府.....”
“那狀元叫什么?”
“什么?”阿廖沙怔了怔。
他一貫不怎么記得旁人姓名,只依稀記得好像叫什么景什么之.....
“是不是叫秦景之?”白樂抓著他,急道。
“誒,對對,是叫這個!”阿廖沙恍然大悟,“小樂你怎么知道的?”
她不僅知道,上次見他時,還給他下了好大一場臉面。
“不說這個了,小樂——快看這是什么!
少年邀功似的將一張請?zhí)诺剿埃瑑芍谎劬α亮恋摹?br />
那請?zhí)C有百花爭艷,端莊大氣,瞧來便知非一般世家得出。
“安平王府今年的百花宴,咱們這東家也受邀,說要帶著我們戲班子獻(xiàn)舞去呢!”阿廖沙抓著她的手臂,搖啊搖“小樂,咱們?nèi)タ纯椿,病指不定就好了呢??br />
“.............”
“小樂?”
見少女并沒有他想象中那般開心,而是沉默不語,看向他的目光頗有些復(fù)雜意味。
這是哪里不合她心意嗎?
阿廖沙心里忐忑,只好等著她發(fā)話。
“.....我回去后一定要找司命的麻煩!卑肷魏螅倥吐曊f了句他聽不懂的話來。
天可憐見的,司命什么時候變這么黑心了?!
——兩個情劫還能迭加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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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一份功德,打兩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