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批發(fā)白月光4
幾天后。
良辰吉日。
白樂撈出司命庫房里的幾根玉條,便揣著帖子往東海瀛洲去。
應妙多寶真君好面子,這次喜宴也擺的大,一路過來乘云的架霧的都有,各路神仙無數。
數十位仙娥守在設宴的玉醴宮的正門,白樂跟著人群進去,將帖子遞給了其中一位。
“天府宮司命星君,恭賀應妙多寶真君喜得麟孫!卑讟泛苁鞘炀毜匾恍卸Y,面上盈盈笑道“我家星君仙務繁忙,不便前來。特遣小仙代為奉茶恭禮!
司命星君掌凡人命格,仙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白樂赴過的宴許多,姿態(tài)也落落大方。因而仙娥的神色如常,收下她奉上的玉條后,便領著她步入宮內。
然后....然后白樂的眼睛都快被閃瞎了。
玉醴宮內一派金碧輝煌,目光所及之處無一不精致華美。金銀器皿、玉器珠寶琳瑯滿目,連桌上的碗都是琉璃制的,剔透純凈。
怪不得都說應妙多寶真君是“富庶戶”,以雅為趣的其他仙神私底下都不是很看得上。這撲面而來的“有錢任性”,真是俗得很讓人無可奈何。
“哎、哎哎,別啃,你別啃,哎喲.....”
宴還未開,座席上陸陸續(xù)續(xù)坐了些人。仙娥領著白樂往一處空的坐去,剛好旁邊已有了人。
那人的頭發(fā)如老者般全白,面上卻只是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還嵌著一雙紅玉似的眼睛,很是奇特,況且懷中還不停撲騰著什么潔白的活物。
“求你了,安分點好不好?這會兒宴還沒開呢,等會兒我再......”
“——閣下,可是玉兔族中人?”
白發(fā)紅瞳的中年男子一回頭,就見身旁座位上多了個少女,正對他吟吟笑道。
少女的身量纖細,卻不算單薄,面上的笑令人如沐春風,連聲音都清脆,一看就是位好相處的。
“仙子好眼力,在下名玉..玉乙,正是出身玉兔....哎呀,都說你不要鬧了!”
玉乙想抬手向她行個禮問好,可剛剛藏在長袖中的某物便蠢動起來,害得他姿勢半抬不抬的,頗為尷尬。
“仙子稱不上,小仙代司命星君而來道個賀罷了!卑讟佛堄腥の兜乜粗男淇冢伴w下可是代玉兔族中而來?”
“不,只是同應妙多寶真君的兒子有些私交罷了!庇褚覔u了搖頭。
玉乙和白樂一齊看向宮中上首,應妙多寶真君的那位兒子正抱著個胖娃娃,在上首座中四處招呼,端的是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
玉兔族掌太陰,且人丁...兔丁興旺,在九重天上屬不可忽視的大族。若這位玉乙真是代表玉兔族而來,那就不該與白樂這等小仙坐一桌,而該被恭敬地請到上首座才是。
白樂知道,因此只是想找個話頭。
玉兔族外貌扎眼,且玉乙袖中不知怎的,總有動靜,他們周圍已有不少議論。
“那是玉兔族的.....”
“誒,天帝不是剛又擇了他們公主,給龍君....”
“龍君可給她下了好大的臉色!”
.........
飄進白樂耳朵里最多的詞便是“龍君”和“顧菟公主”,看來龍君逃了一事在九重天上早已鬧得沸沸揚揚。
白樂之所以向玉乙搭話,本來多少也是存了些打聽的意思。不過現(xiàn)在看人家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想來是落座后聽閑話都快聽飽了。她若再提無疑于揭傷疤嗎。
她輕咳一聲,打算換個話題時。
“.....誰給本公主下臉色了?!誰再敢提一句試試!”
玉乙袖中突然竄出一抹雪白,跳到了桌上。
一道細細的聲音罵起,聽來生氣極了,玉乙根本連壓都來不及壓。
“誰再敢提,本公主就撕爛他的——唔唔唔唔!”
“無事、無事,讓各位見笑了,無事!庇褚业氖忠话盐孀Ψ,掐斷了話頭,向四處到處賠個不是,“.....都說了讓你別出來!你怎么偏不——”
白樂定睛一看,一下子就樂了。
——那是一只小白兔。
兔子小小一只,白毛柔軟,雙眼緋紅剔透,與玉乙生的一模一樣。只是這小兔子現(xiàn)在正嗷嗷地叫喚,還用兩只板牙狠狠咬了攔著她的玉乙一口,疼得他臉都一下皺了起來,手下意識松了些。
小兔子連跳帶跑的,直接噌地一下從他手中脫出,撞進了一旁的白樂懷中。
一人一兔頓時四目相對。
“.....顧菟公主?”
白樂試探性地小聲問道,這小玉兔歪過頭,發(fā)出唧唧幾聲細音。
“你認識我?”
“桂....公主!”
玉乙的面上這會兒終于有了些怒色,生氣道“快回來!”
“不要!”
小玉兔被白樂捧在手心里,倔強地一扭頭,就是不肯回玉乙袖中。
玉乙無法,只好揮手設下一個小禁制,將他與白樂這塊給圈起來,免得動靜鬧得太大。而后向她抱歉道:
“真不好意思,我族公主給您添了麻煩......”
“這真是顧菟公主?”白樂的手指忍不住摸向這小玉兔,“閣下不是沒代表玉兔族中來嗎?怎么連公主都帶得出來。”
這玉乙難不成在玉兔族中的地位很高?
“本公主正是顧菟公主!”玉乙還沒開口,這小玉兔就囔囔道,“你這小仙,別擅自摸本公主原身!要知道本公主可是.....哦哦哦哦哦!”
顧菟公主只傲氣了一半,剩下的話瞬間就淹沒在白樂異常熟練的揉搓中,被她撫摸得舒服極了。
這前后轉變之快,玉乙看著都驚呆了。
白樂心底也暗自得意,還好,這門手藝她還沒生疏。
——她有一次下凡可做過馴獸舞女,這手馭獸術她用來吃過飯的呢!
“姐姐,你好厲害!”連十息都沒過,顧菟公主已經徹底拜倒在白樂的手下,一雙紅瞳看著她都放光,“你在哪個仙君手底下做事?來我們玉兔族可好?”
“公主!”
這當眾挖人實在太過,玉乙猛的一驚醒,嚴厲喝道“不可無禮!”
“兄....玉乙你沒被摸過不知道嘛!她摸得可舒服了!”顧菟公主還委屈上了。
白樂:............
幸好玉乙剛設下了個隔音禁制,不然這話傳出去,她怕是能被浩浩蕩蕩的玉兔族人追殺到天涯海角。
“實在抱歉,這......”玉乙見顧菟公主無論怎樣都不肯回來了,只好轉而向白樂道,“這確實是我族顧菟公主,她與龍君不歡而散后便鬧了脾氣,由在下悄悄帶她出來散散心!
“都是那個龍君的錯!本公主毛皮可是族中最白最白的,他還不喜歡!”小玉兔吵嚷道。
......公主,就是因為你白的太過頭了!
白樂壓下心底的這句挪喻,轉而觀察起手捧著的這只小小玉兔,眼中漸生疑惑之色。
“玉乙閣下,冒犯問一句!
“您請講!
白樂的手算嬌小的,都能捧起這位公主原身,難怪先前她能被玉乙藏進袖中帶進來。
“顧菟公主.....今年多少歲數了?”
“我生得小個,但今年我可要過一百五十二歲生辰了哦,姐姐!”不等玉乙回答,顧菟公主便頗為驕傲地搶先答道。
“..............”
白樂看了一眼玉乙,只見玉乙臉上也盡是無奈之色,點了點頭。
.....神獸族類成長緩慢,歲數也與正常人等并不相等同。這顧菟公主一百五十二歲的年紀,連成年都算不上,也就相當于常人十三四歲的年紀。
“是玉兔族沒適齡女子了,還是天帝已經不擇手段了?!”白樂震驚了。
怪不得孟應龍君要跑,原來不止是因白得太過,是他不跑這名聲就糟了!
跟個小丫頭相什么親呢?!
“.....您有所不知,確實是沒得選了!
自從孟應龍君換了一身白,這幾百年間里,天帝可把六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但凡沾點白字的女子都全給送到了龍君面前。上到白蘅神女下到青丘白狐,連法嘉宮的仙娥都個個穿白,一眼看去還以為龍君仙去了。
可龍君逃也逃的飛快,逃來逃去沒得選了,這才推上了年僅一百五十二歲芳齡的顧菟公主。
可龍君身份又實在尊貴,玉兔族有機會自然是想攀攀高枝,這才把顧菟公主給推了出去。
“她才一百五十二歲啊!哪有這種做法的!”對此,玉乙顯得頗為憤慨,拍著桌板氣道“況且還是趁著我....趁著玉主不在,就把她打包送到小西天去了!天帝糊涂,族長也糊涂嗎?!”
“就是就是!卑讟酚行┬奶摰母胶偷馈
玉乙話里話外都對促成此事的玉兔族族長頗為不滿,白樂揣著顧菟公主與他唏噓了一陣。好在這位公主很是滿意白樂的撫摸手法,在她手中也乖乖地待著,不再鬧騰。
玉乙千叮嚀萬囑咐她可不要再胡鬧過后,解了隔音的禁制。
好在來參加喜宴的眾仙神已經來得差不多齊了,玉醴宮正人聲鼎沸,沒什么人再注意到他們這兒的動靜。
白樂甚至在上首座看見了紫霄神君。
那位神君第二日便遣人送來了福祿,司命反手便全記在了白樂的名上,給她添了好大一筆功德。如今這位神君愧意盡消,遙遙望去,他正跟旁邊坐著的其他尊者有說有笑的,面上一派春風得意。
——可不得意嘛,也就死了個凡人女子罷了。
雖說不是她的原身,但她在這段情劫最后所經歷的病痛可都是實打實的,白樂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難受。想來也是司命心疼她,這才訛了紫霄神君一筆福祿,權當補償。
代表宴開的幾道鐘聲響起,白樂正了正心神,不再去想。
應妙多寶真君的兒子姓李,在他爹麾下領了個仙職,被稱一句李仙人,正樂呵呵地抱著個胖娃娃走了出來。
“小兒今日百日宴,承各位仙君捧場,李某同家父感激不盡!”
底下有相熟的奉承了幾句,這位李仙人也知道這里坐著的都不怎么在乎他兒子百日還是千日,只想早點見識下應妙多寶真君的秘寶,因此沒說幾句就直奔正題。
“秘寶特殊,家父正做著準備。請仙君們稍安勿躁!”李仙人的臉上堆著笑,介紹道,“不過說出來不怕被各位笑話,家父的這件秘寶,世所罕見!”
末了,還神神秘秘地瞥了上首座的仙君們一眼,道“恐怕在座的各位,都未曾見識過!”
玉醴宮內頓時一片嘩然,上首座的仙君都皺了眉頭,連紫霄神君都面露不悅。
應妙多寶真君的喜帖散的廣,赴宴者眾多。而能有資格落上首座的也無一不在高位階上,早已閱盡世間無數,還能有什么沒見識過的?
甚至他們中有些人也不是來瞧秘寶的,只是單純閑的。
可這位李仙人卻不像怕的模樣,將懷中孩童交給一旁跟著的仙娥,便接著笑道:
“大千世界萬億凡塵,諸位皆知仙凡有別,天庭中人不可輕易干涉,”李仙人神情恭敬,遙向九重天一拜“除幾位有大神通的尊神之外,此乃天道!”
“——可。”李仙人話鋒一轉。
自李仙人談及尊神后,原本一派嘩然的玉醴宮便已安靜了下來,連上首座都擲地有聲。
唯有天庭中位列最高品階,才可被稱作是尊神。尊神與天地同壽,有大神通,坐鎮(zhèn)九重天,保六界蒼生太平。
龍君身為真龍,本該也算是一尊神?傻降酌蠎埦屬年輕,修行尚未圓滿,因此眾仙尚可議論議論他的瑣事。
——可對真正的尊神,天庭中人除了恭敬便還是恭敬,直呼其名都得先猶豫三分。
例如司命星君的那位頂頭上司。
“可,家父的這件秘寶.....”李仙人環(huán)視一圈,似是十分滿意眾人的反應,神神秘秘地說道“——只要諸位心中有所念所想之人,無論對方身處六界凡塵何處,這件秘寶都可尋到對方的模樣!”
“今日大喜,家父請各位見識見識!”
李仙人的聲音回蕩在玉醴宮內,接著是一片寂靜。
——沒人上來。
李仙人的面上頓時尷尬,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人捧著秘寶上來。
“.....爹、爹?該你上了,快呀——”
轟。!
一陣地動山搖!
顧菟公主嚇得直往白樂的懷里鉆,白樂還愣住了,心想這秘寶動靜還挺大時,就見到李仙人整個被轟飛了出去。
玉醴宮的臺上煙霧彌漫,一個身量寬大的老者接著咕咚咕咚地滾了出來。
老者肥頭大耳的,身上穿金戴銀,與這玉醴宮是同款亮瞎眼的風格。只是現(xiàn)在渾身華貴衣裝已變得破破爛爛,看來極其狼狽。
有人驚呼了一聲“那不是應妙多寶真君嗎?!”
眼下的場景太過突然,滿宮賓座愣是每一個搞得清楚狀況,直到一聲低低的虎吟將眾人驚醒。
“吼————”
一頭白虎緩緩自塵煙中步出。
玉醴宮臺前臺后便是被這白虎打通了一個大洞,白虎身形極其高大,瞳孔中滿是兇光,低吟便聽的人心中一驚。
而這白虎身上居然還坐著個人,那人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著一身黑衣,神情倨傲無比。
“——多寶老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那少年毫不在意這滿宮的仙神,只坐在白虎上,俯瞰著蜷縮在地、正死死護住某物的應妙多寶真君。
“可是不滿意帝君的出價?”少年瞥了一眼,傲慢道“我可勸你一句!
“——帝君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
————————
兔兔可愛,兔兔男媽媽也會很可愛,但阿虎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