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義父過往的恩情,朱義的淚濕了眼眶。
“身為男兒家,不許學那小姑娘行徑,把眼淚擦了!敝觳迤鹉榿碛査骸皼r且這隔墻有耳,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叫我義父!
白·聽完全程·樺:你點我呢?
白樺敲響了朱家的屋門,她不想做那偷聽的小人,既然不小心聽到了,便要當面賠個不是。
聽到敲門聲響起,朱義有一瞬間的慌亂,卻還是起身給白樺開了門。
白樺欠身,對著屋內(nèi)的二人一拜:“今日家里的小菜做多了些,原想著給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送上一些,沒成想?yún)s無意之中聽到了你們的家事。我并非那口無遮攔之人,今后也會將此事守口如瓶。”
這是白樺的保證。
她對八卦不感興趣,更沒有背后嚼人舌根的習慣,所以她的承諾,她完全做得到。
朱義到底是年紀小,被人撞破身世頗有些尷尬,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還是老道的朱伯替他開口解了圍:“來了便進來吧,有什么事進家里來說!
朱義這才反應過來,哪有讓客人站在門口的道理,連忙讓開身位,讓白樺進了門。
白樺當真如自己所言,一字沒提方才所聽聞之事,只是將做好的辣白菜用瓷碟分裝盛好,放了一碟在他們吃飯的桌上。
二人原本正在吃飯,桌上已有一碟水煮白菜和幾個發(fā)面饅頭。朱伯和朱義都不是擅長烹飪之人,又是要天天下地賣苦力氣,在吃食上不甚講究。每日所食不過是白水煮菜,頂多就是再去醬菜鋪子里買點菜下飯吃。
如今桌上放著辣白菜和水煮菜,前者麻辣鮮香,后者寡淡無味,兩廂一對比,高下立顯。
就連朱義也暫時忘卻了身世被人撞破的苦惱,夾了一筷子辣白菜送入口中。
入口先是香辣,尾調(diào)卻是回甜,不僅是白菜葉,就連白菜幫都被腌制入味,足以見這腌菜之人的水平之高。
就連朱伯嘗了一口都夸贊道:“要是白家姑娘早生幾年,老宋家的醬菜鋪子估計就開不起來咯!
“醬菜鋪子?”白樺一臉疑惑,她倒是從未聽聞白毛村里還有賣醬菜的。
“這幾年大家的錢都被朝廷收走了,村子里的醬菜生意自然做不起來了,早幾年的時候,他們兩個的醬菜鋪子也是開得有聲有色呢!敝觳难凵衤蜻h方,像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張大寶正縮在窗戶的邊緣扒著偷聽。張大寶的個子矮,如今藏在角落里沒人看得到他。
張大寶對“朱義到底是誰的兒子”這種話題并不感興趣,張大寶之所以跟蹤了白樺一路,是想要抓住報復白樺的證據(jù)。
憑什么這個女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他必須要讓她付出代價。
若不是從她這里受了氣,他又哪里會去砸別人的菜地解悶呢,所以他淪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與她脫不了干系。這個女人,就是萬惡之源,一切都怪她!
張大寶急需給自己的仇恨轉嫁一個實體,才能紓解他這些日子里的郁悶,白樺便是那個被張大寶選中的打擊報復之人。
張大寶透過門窗的縫隙,看到了一盤色澤誘人的飯菜。距離離得遠,他并不能看清那道菜究竟是什么,但是卻能聞到飯菜的香氣透過窗戶飄出來。
想到之前他去白家“蹭飯”時,也是看到了白樺所烹飪的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
可是從前,他并沒有聽聞白家姑娘十分擅長廚藝啊。白家祖上三代,也并無廚子,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一身的廚藝又是跟誰學會的呢?
張大寶皺起了眉,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17章 酸辣土豆粉
夜色已深,宋氏兄弟二人正在夜市收攤。
看著與來時相比,幾乎一點沒少的醬菜,弟弟宋璋一個勁地搖頭嘆氣。他的臉上有一道橫穿整張臉的丑陋傷疤,讓他的臉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可怖。
哥哥宋徽安慰他道:“過幾日咱們換個地方賣,說不定生意就好起來了。”
只見宋徽的一只衣袖下面空空蕩蕩,艱難地用另一只手臂擺弄著活計。宋璋看不下去,主動幫哥哥把剩下的東西收拾好了。
“要我說,就是城里人窮講究,看不上咱鄉(xiāng)下人做的東西!彼舞耙贿吺帐,一邊吐槽。
這坊見夜市所賣之物,大多做工精細、包裝精美,他們做的醬菜雖然自認口感不錯,但到底是鄉(xiāng)野之物,看起來又不甚美觀,入不了城里人的眼。
因此他們在此地擺攤數(shù)日,生意不過寥寥。
他們早年上過戰(zhàn)場,一個毀了容貌,一個斷了胳膊,家中又沒有田地可以耕種,便在村頭支起攤子賣些自制醬菜,依仗著鄉(xiāng)親們的支持,他們的生意還算不錯。
直到連年征戰(zhàn)掏空了村民們的口袋,讓他們的生意大不如前,只能把攤子開到城里來碰碰運氣,卻也效果欠佳。
他們在此擺攤數(shù)日,收入幾乎入不敷出。
“等咱回家琢磨下賣點別的吧。”宋璋提議:“實在不行,咱們也學隔壁攤子那王小二,學些嘴皮子功夫,生意也能好些。”
“可那不是騙人嗎?”宋徽搖頭。
要說這王小二啊,嘴皮子是真溜。他不知道從哪里進了一批黃蘋果,硬把它們吹噓成了“黃金果”,說這黃金果有極大的藥用價值,吸引來了無數(shù)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