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大海撈針的方式找到了媽媽,也算是你救了我們,是讓爸爸媽媽復(fù)活了!寶貝,謝謝你,你受委屈了!
“我好想好想你!背珈种貜(fù)了一遍,眼淚汩汩流出,仿佛永遠無法流盡。
“傻孩子,媽媽不是在這嗎,咱們不說這些了。時間太晚了,去睡覺吧,明早你想吃什么?”
崇禧說:“我之前,和一位通靈師交好,幫她延續(xù)了她老伴的生命,為了感謝,她給了我一面鏡子。”
袁琳瑯問:“什么鏡子?”
崇禧沒有回答,她繼續(xù)說:
“我膽子不小,從小膽子就大。被你面膜嚇哭的原因是,前一天剛看了恐怖片,那里面某個角色死之前正在敷面膜。我一時沒能分清電影和現(xiàn)實,還以為你要離開我。”
“是嗎……媽媽以為——”話還沒說完,袁琳瑯眼前閃過一片火光。
比她更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的人是崇笛,低吼著跳開幾米遠,神色警惕地盯著正在燃燒的東西。
黃紙紅字,那上面畫著奇怪的圖案,是一道正在燃燒的朱砂符。
袁琳瑯緊隨其后,用力推開崇禧,手腳并用彈跳著離開,四肢仿佛長了倒刺,詭異地趴在墻上,臉色煞白盯著火光。
崇禧拭去臉上的淚水,眉眼間悲愴未改,拿出秀麗曾經(jīng)贈予她的鏡子照過去。
那鏡子里面呈現(xiàn)出恐怖的畫面,哪里是袁琳瑯,分明是一個面目猙獰的鬼,獠牙尖長,吐著紅色的信子。
黑蛇鬼!
再照向崇笛,是條黃金色巨蟒。
崇禧說:“原來你們早就破了我的符,齊世在哪里?”
蛇鬼也不再掩飾,搖身一變,衣衫粉碎,黑蛇鬼雙目冰冷,巨盆大口一開一合有青綠色粘液流出。
“你到底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你們準(zhǔn)備的很充足,連我做過什么都一清二楚,”崇禧看著黑蛇鬼,沉聲道,“可你們忽略了一件事。我們家向來都是爸爸炒菜做飯,爸爸洗碗。我媽媽從來都沒有下過廚房!
那一雙柔軟似無骨的手,怎么可能會是下廚房的手。
又怎么可能隨便涂個護手霜就好呢。
話音剛落,憤怒的黑蛇直直朝她沖過來,崇禧敏捷閃身躲開它的攻擊,迅速朝臥室跑過去。
毫厘之差,她先一步鎖上房門。
大門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仨,震得門上掛件掉落在地。
崇禧迅速打開抽屜,取出朱砂和黃紙。
這些東西本來是放在客廳的,剛剛被她拿到了臥室,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通靈的能力沒有了,但她還會畫符。
一個驅(qū)魔除妖符需要至少半分鐘的時間,崇禧一邊畫,一遍聽著門外的罵聲。
溫柔和煦的聲音在此刻變得尖細又詭異。
“你給我出來!”
“你不是通靈師嗎,怎么不敢出來了?”
“為什么要躲起來,我是你親愛的媽媽!”
“阿禧——阿禧啊——哈哈哈哈哈!出來啊阿禧——我是媽媽呀——”
崇禧筆下速度加快,一張符文畫完再回頭。
門鎖搖搖欲墜,突然木門裂開一道縫隙,一雙恐怖至極的雙眼出現(xiàn)。
蛇鬼們又變換成人形,這一次面色慘白如牛奶,雙眼和墨一般黑,沒有白眼仁,木然地出現(xiàn)在門縫隙中,直勾勾盯著崇禧。
“阿禧——”
“崇禧——開門呀——我是爸爸——”
崇禧額間浸出細密的汗水,她用毛筆沾上朱砂,繼續(xù)在黃符上畫。
咣當(dāng)一聲!
門被一拳打破,對方整個猙獰的面孔出現(xiàn)在孔洞中,下一秒半個身子就探進來。
與此同時,崇禧已經(jīng)寫好第一張符,她直接將符咒甩到空中,正中黑蛇鬼面門。
灰色煙騰空而起,它痛苦的尖叫出聲,瞬間變換成原型,縮回門外。
黃金蛇看見同伴的模樣,眉頭倏然揚起,操著人面蛇身,毫不猶豫順著孔洞鉆進來,速度猶如閃電,沒給崇禧半點機會,瞬間將她卷起。
蛇身緊緊將她包裹住,高高抬起再重重扔下,崇禧只覺得全身骨頭都斷裂開,痛苦地吐出一口血,視線落在角落里的黃符上。
還差一筆,只差一筆了。
她以迅雷不及之勢撲過去,沒想到黃金蛇早已看穿,再次將她卷起,重重摔落!
桌椅統(tǒng)統(tǒng)被它掀翻,不受控制地向四面八方砸去。黃符也被扯成兩半,分散開來掉在地上。
強風(fēng)拂過,白雪席卷到臉上,刺骨的痛。原來是玻璃整塊被擊落,連帶著陽臺一同墜下。
風(fēng)雪熄不滅黃金蟒的氣焰,它勢在必得。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緩緩接近。
不急不緩地移動上前,嗜血的雙眸靠近。
崇禧仰面躺在地上,喉間鮮血抑制不住翻涌,下頜均已被染紅。
不甘心。
崇禧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重生到現(xiàn)在,夏天到冬天,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她擁有了名利,擁有了幾代花不光的金錢,但還沒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齊世還在等他。
她不能死。
最起碼不能死在這兩個畜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