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皺眉:“過去的事還說什么!”
“怎么就不能說了,你自己做過什么自己不知道。!”周蘭瞪著眼睛問他,“今天去找崇禧敘舊了?死丫頭跟你說什么了,又喚起你當舅舅的愛心了是吧?”
回來的路上,袁江越想越不對勁。
崇禧以前在家里都是他說什么,她做什么,不愛講話也不交朋友。
自從父母雙亡后,她變得越來越孤僻。
可突然某一天,就不一樣了!
細算了下,事情的變故似乎就這幾個月,一直內斂的人竟然出現(xiàn)在電視上,還玩起了什么通靈……以前他聽都沒聽過這個詞。
從那之后性格大變,看著再沒有以前的青澀,反倒是全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難不成是皮下?lián)Q了個人?
他嘆了口氣:“今天崇禧提到我姐了!
“你姐你姐!死人提什么?晦不晦氣?”周蘭抱著肩膀,說,“兒子馬上要上大學,你知道國外那學校一年多少錢啊?他成績也不好,這還是求著我朋友才找到的門路!
“還有,我爸住院了,手術需要多大一筆費用算過好幾次了!我弟媳婦又懷孕了,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還不夠他們吃飯的,生活上我不得幫襯著點嗎?這要是生個兒子以后花銷更大!
“這些用什么幫?得用錢!”周蘭說著說著就開始哽咽,哭訴道,“你個王八蛋還出軌我都原諒你了,跟你在一起這么多年得到什么了?要錢沒錢,要長相沒長相!”
“你說你姐長得那么好看,你怎么長這么丑!你是親生的嗎?”
“行了行了!”袁江揮揮手,“天天墨跡這點事!
“那個死丫頭一聲不吭真是倔!上電視賺了那么多錢第一件事就是搬家,還一分錢都不給我留下!我白養(yǎng)活她這么多年啊,白給她做了這么多年飯?”
“她不仁,我不義。袁江,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改變主意我就跟孩子一起上國外,再也不回來了!”
“你也得有錢!”
“別放屁!”周蘭罵他,“你有心你心軟,崇禧心軟嗎?那些要賬的能心軟嗎?”
“今天一個電話要卸我的腿,明天一個電話要取我的腎,崇禧管過我嗎?你姐留下個累贅,你當寶貝一樣供著!你沒長腦子!”
碗筷摔了一地,周蘭在客廳罵罵咧咧個不停。
袁江躲回房間點燃一顆煙,隔絕了罵聲后,左思右想還是給崇禧發(fā)了個信息。
【地址】
【明天用不用舅舅去接你?】
收到這條消息時,崇禧正在和警察商量下次直播要解決的案件。
她思忖一陣,說:“王姐,你明天和我去個地方。”
……
當晚,崇禧躺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鐘樓的時針、分針、秒針在12點處重疊。
每到這時候,鐘樓都會響整整十二下,頂層燃放煙花,恭賀新的一天來臨。
崇禧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她輕輕撫摸手腕上的紅線。
整整三個月。
距離她重生到今天,整整三個月。生命截止在這一天,一切恩怨也應當在這一天有個了解。
第二天一早,她獨自開車來到山腳下,舅舅一家也都等在那里。
周蘭夸她:“阿禧,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崇禧穿了件翠綠色長裙,腳下踩著新買的白色皮靴。長發(fā)挽起梳了個高高的馬尾,比平日在電視里打扮得更加活潑,在一片通紅的楓樹中格外顯眼。
袁臣宇今天見了她還是不耐煩,但語氣里的得意已經(jīng)掩蓋不住:“我要去倫敦讀書了!
“是嗎,”崇禧微笑,“恭喜!
周蘭笑著挽住崇禧的手臂:“到時候爸爸媽媽還有姐姐會去看你的!”
清晨,山間殘存著前一晚沒消散的濕氣,腳下墜落的紅色楓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周蘭拿著相機記錄了好多美景。又把相機給了崇禧:“阿禧啊,你幫我們拍一張照片!
崇禧拿著相機,將他們一家三口此刻的笑容定格。
而后,又提議:“我再給你們拍個單人照吧!
“好!”
三個人依次站在樹下,露出開心的笑容。
袁江說:“阿禧,舅舅也給你拍一張!
“不用了,”崇禧說,“今天我不適合上鏡。”
周蘭笑著說:“阿禧上鏡最好看了,電視里看見好幾次,孩子不愛拍就不拍吧!闭f完,暗自推了下袁江,翻了個白眼。
為了美觀的鵝卵石石階硌腳,袁臣宇嘟囔著不想走這條路,周蘭說:“那你就走別的路吧,別在這礙眼!”
說完,挽著崇禧的手臂,輕聲告訴她:“多走鵝卵石對身體好,腳底有很多穴位呢,走時越疼就代表身體越不好。”
袁臣宇轉身就走,和朋友抱怨:【真不知道我們倆誰是我媽親生的,她對別人的孩子比對我還好!等我去了倫敦再也不會回來了!】
踩著鵝卵石一路走到半山腰,袁江累得滿頭大汗,崇禧說:“這么累啊,要不我們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