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口里面都帶著密密麻麻的小蟲，他被嚇得嗷嗷叫，又抑制不住咳血。

  掙脫不開警察的手只能嚎叫著：“崇禧！你，你放過我，呸！我從來沒這樣對過你，呸呸！你別——”

  “這是我替北蔓綺和魯一做的，”崇禧說，“你欠的何止是他們呢？那些徒步上山，來寺廟虔誠跪拜的人，將全部信念放在神明之上，結(jié)果供奉的錢財都到了你手里。”

  周其咬著牙，“一群沒本事老不死的東西，來求神拜佛保平安，他們又不會顯靈，有個屁用！”

  “你是該祈禱佛祖不會顯靈。因為只要顯靈，第一個懲罰的就是你�！�

  --

  這期節(jié)目很快播出，本來大家都抱著不舍的心態(tài)，結(jié)果在看到最后一環(huán)節(jié)時，紛紛驚掉下巴。

  節(jié)目組公開了一切真相，包括小辭的姐姐根本就沒死這件事。

  【其實說到小辭那期我當時就很不理解，只有周其說小辭的姐姐死了。后面也沒像每期那樣，讓求助者說出實情，然后周其就莫名其妙當了第一�！�

  【我以為是因為小辭的原因，她蒙著臉說話云里霧里的。原來是節(jié)目組把崇禧給剪掉了！然后把實力最差的周其送上第一！瘋了吧？！】

  【所以小辭蒙臉上節(jié)目就是怕被報復(fù)？那節(jié)目組剪掉那么多鏡頭，也就是因為真的被報復(fù)了？】

  【我想看崇禧被剪掉的畫面！】

  【對啊，為什么不把崇禧被剪掉的畫面播出來啊？小辭的姐姐不是沒有死嗎？所以小辭說她姐夫是上流社會只手遮天的人，這個人是誰�。�！】

  【給個說法！什么鬼節(jié)目！】

  【大家看我！我好像猜到這個人是誰了，你們快看熱搜，秦氏集團的老板跳樓了！】

  秦明琛是在取保候?qū)彽臅r候跳樓的。

  因為他看見了秦清風。

  幾十年的光陰過去了，將少年蛻變成中年。

  停留在秦明琛印象里的秦清風已經(jīng)消散，保留下來的只有當日發(fā)泄情緒后的晴朗，以及日后萬貫家財?shù)臅晨臁?br />
  他記得自己是如何在秦老爺子面前忙前忙后，記得是如何跪在他面前叩頭喊爸爸，也記得自己坐上總裁位置時的得意。

  卻唯獨忘記了，秦清風的死狀。

  所以當他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時，秦明琛抑制不住嘶吼。

  那張臉一如當年，可為什么遍布青紫，為什么他渾身是傷，又為什么已經(jīng)能看見白骨的雙腿雙手還能動。

  他不記得那身上臉上的傷是他一鞭又一鞭抽的，也忘了將人折疊起來把雙手和雙腳捆綁在一起的姿勢，是他想出來的。

  忘記了行李箱的結(jié)構(gòu)，也不記得當初拋箱入海的姿勢。

  自然也就想不起，是他讓他光溜溜地走。

  秦清風的手掌比冰還要冷，像是來自于萬年之前的玄冰，涼意自掌心散發(fā)，從脖頸處蔓延進入皮膚、血液。

  秦明琛嘶吼著也無力掙脫。

  “是我錯！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你要給我償命�！�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清風，是我一時糊涂�。�！你放過我吧，別來找我！”

  他用盡力氣一把推開秦清風的手，瘋了一樣沖出門沿著樓梯間奔跑。偌大的秦氏集團仿佛沒有盡頭，一圈又一圈，每推開一扇沉重的門都能聽見秦清風的腳步聲。

  他在追趕，他要殺了他！

  終于來到天臺，他看見滿天星空，秋風拂面帶不走他臉上源源不斷的汗水。

  一回頭，秦清風就在身后。

  秦明琛踉蹌著跌倒在地，爬也要爬到遠處，抓著天臺的圍欄：“你別過來，清風，我知道錯了……我把一切都還給你……”

  他開始脫衣服，卸下名表，左腳踩右腳脫下皮鞋。

  全身空無一物時，他跪在地上，雙手上下搓動：“我都還給你，清風，你放了我，放我一馬求你了！”

  “不夠！”秦清風尖利的聲音傳到耳畔，“你欠我的命還沒還！”

  剎那間，秦明琛只覺得頭蓋骨被掀翻。

  他被提著頭發(fā)拎起來，下一刻就被甩出天臺。

  秦清風詭異的臉在視線中慢慢消散，漸行漸遠。

  他看見頂層加班的員工，看見漆黑的空曠的辦公室，看見有人站在自動飲料機前選購，看見廚師將員工剩下的晚餐打包……

  然后，他聽見一聲巨響。

  那是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震耳欲聾。

  秦清風站在頂層，喃喃道：“你和我一樣，我們光溜溜地來，也光溜溜地走�！�

  他轉(zhuǎn)頭，秦老爺子站在身后，手里拿著一根即將燃燒完的香。

  他們緊緊相擁，最終香滅人無蹤。

  “兒子，”秦老爺子跪在地上，攥著心口的衣服，痛哭，“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你要等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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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琛從26層的自家公司跳樓自殺這件事很快傳開，很多人將他的身份自動安到小辭口中的姐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