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抿了抿唇:“吳珊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那天的求助人是車靜怡,她的訴求是希望再也聽不見哭聲!
“所以你就要胡媛媛永世不得超生,借的還是她親媽的手?”崇禧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別人這樣做我不會懷疑,但作為出家人的你,怎么可能!
腳下是大理石地面,崇禧今天穿的是厚底皮鞋,每走一步都會發(fā)出沉重的聲音,每一聲似乎都踩中了周其心跳的節(jié)拍。
直至走到他面前,直視他的雙眼。
“外行不知道,內行難道也不懂嗎?朱砂是辟邪之物,你要母親一筆一筆寫下亡女的八字,就是將她的靈魂鎖定。在客廳之中燃燒,是叫親媽看著女兒的魂魄徹底消散。這就是你的處世之道嗎,清善大師!
時間就此沉默,崇禧周身氣壓也被擠壓到最低。
周其面色緊繃,剛剛還是靈活撥弄佛珠的雙手在此刻也停止一切動作。
他勾著嘴角:“我也是人,是人都會犯錯。只能說幸好節(jié)目里有你在,才挽回了我犯下的錯。不然等百年之后想起這件事,可真要后悔萬分了。先說我干擾了北蔓綺的蠱蟲,又說我在測試中犯的錯誤,那么請問,魯一的水平在所有人之下,我干擾他做什么?”
崇禧笑容更盛:“就算全世界都忘了,你也不會忘。在他的頭骨失效之前,曾在桌前調侃了你。不會忘了吧,我給你提個醒:‘小和尚,你一個水晶球也沒有’!
——“我看你除了扒拉那幾個珠子,天天啥也不干啊。”
——“呦呦呦第二夜還是不錯的~”
——“小和尚,你頭上怎么沒有六個點啊?”
——“看你個小和尚就不行!”
周其的腦海里開始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魯一曾經的陰陽怪氣,每一句似乎都像是一把刀,緊緊刺在他心間。
崇禧一瞬不瞬地看著周其,看他還能再耍什么花樣。
幾分鐘后,周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儼然換了一副模樣。
他把佛珠左手倒過右手,揣進口袋里。
臉上帶著不解的憤意,音調冷然,再沒有剛才的無辜。
“怎么才能進你的夢?”
“想進我的夢搖鈴嗎?那恐怕來不及了,你知道進了我的夢就代表,你,要,倒,大,霉,了,”崇禧一字一句道,又微笑,“不知道怎么才能干擾到我很郁悶吧?不裝了?”
“你還知道什么?”
“我還是知道是你挑撥了我和王美慧的關系,她淘汰后曾去過凈清寺上香拜佛,在那里遇見了你,你用三言兩語暗示她寫出那篇指責我的帖子,試圖通過輿論把我拉下馬。”
周其抿了抿唇:“我應該不會出現(xiàn)在你夢里!
“你把自己保護得那么好,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夢中呢。但那篇帖子男人味太重了!背珈托σ宦,“王美慧在寫到蠟燭氣味時,和化妝品對比。但哪個女人在強調化妝品時,會用到‘女人的香水’、‘女人的化妝品’這類詞匯。她本身就是女人,完全不會強調‘女人’這個詞!
“解決問題并不是全都要靠通靈,”崇禧食指輕點自己的腦袋,“大多數(shù)時間靠這里。”
周其擦著崇禧的肩膀走過去,坐沙發(fā)上:“一根蠟燭,一個鈴鐺,一個夢,就能走到今天,的確比我厲害,但也只是止步于此了!
云里霧里的一句話令崇禧不解:“進不了我的夢,就開始自己做夢了?”
周其雙腿.交疊,僧袍隨之出現(xiàn)褶皺,掖進腿中也毫不在意:“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有證據(jù)嗎?”
他也學著崇禧的動作點了點腦袋:“證據(jù)在腦子里可沒有用,還得讓人信服才行。”
這話說得篤定,他吃準了崇禧沒有實際證據(jù)指控自己。
光憑通靈師的直覺嗎?
周其的粉絲也不少,他們是平等的。
況且他一直以謙虛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熒幕前,就算崇禧要拉他下馬,也得有人相信才行。
崇禧嘴角帶著輕蔑的笑,“你來參加節(jié)目是為了給寺廟收攬香火錢,但似乎只有拿到第一名才會讓更多人信服,你猜我會不會讓你拿到第一?”
“這又不是最后一期錄制,誰贏誰輸還未曾得知,難不成冠軍是誰,也出現(xiàn)在你夢里了?”周其輕笑一聲,“如果夢中是自己恐怕也得小心才好!
說罷起身,慢條斯理拿出佛珠攥在手中,雙手合十:“跟女士聊天很開心,但小僧廟中還有事物要處理,就不奉陪了!
他走出門,同旁人問好,話里話外帶著謙卑的聲音也傳到崇禧耳中。
又是那個法號清善的方丈,永遠面帶微笑,不卑不亢。
所有人都認為周其是活佛在世,是慈悲的大善人。
崇禧站在窗前,冷冷地看見他低調上了一輛車。
而那車的車主,是傅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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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節(jié)目播出后,引起軒然大波。
一切熱度都是來自已經離世的菲利克斯,大批量不是節(jié)目的觀眾得知消息也特意看了這期。
結束后紛紛涌入評論區(qū),直到系統(tǒng)被擠爆,連帶著看視頻都會卡頓。
網站連夜加了幾個服務器,才得以修復崩潰的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