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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宅女的桃花期 > 古代山居種田養(yǎng)娃日常 第215節(jié)
  許文慶只當(dāng)沈安是怕有血滴在地上,雖則昨天就獵到了,其實不往下滴血了,也是配合,把那獐子往旁邊的條案上一擱。

  桑蘿止了腳步?jīng)]往外走,只在灶屋門口問許文慶和甘二郎:“你們是今早回來的?早食吃過了嗎?”

  甘二郎點頭,道:“剛到,師娘別忙,我們就是過來送獐子,給你和師父拜個年,馬上就回家去了!

  許文慶也說家里有早食,笑著給沈烈和桑蘿拜年,道:“這獐子是我們昨天早上獵到的,有好幾頭,這頭算我們幾個合著給師父師娘的年禮。”

  沈烈招呼兩人屋里坐,桑蘿也把手里的碗放回櫥柜里,準(zhǔn)備去倒水,結(jié)果兩人誰也不留,甘二郎笑:“師娘別忙,山里呆了二十多天,我們身上都快餿了,就不進(jìn)屋了,也先回家去!

  沈烈跟著送出去,問了問才知道只周三郎、甘二郎、馮大郎和許文慶先回來了,陳大山和施大郎還在城門外,幫著帶出來的人跟司戶差吏商量落籍的事,還得晚一步才回。

  沈烈挑眉:“怎么,帶了不少人出來?”

  許文慶擺手,“就四十多人,不過是祁陽縣的,師父你沒準(zhǔn)還認(rèn)得。”

  沈烈看看許文慶和甘二郎,回來了三人,馮大郎應(yīng)該是看馮柳娘去了,這么說只一個周三郎沒過來,他眸光一動:“找到周家親眷了?”

  甘二郎就笑:“我就說瞞不過。”

  與沈烈道:“這趟碰上長儉他外祖家了,人現(xiàn)在都在城門外排隊等落籍呢,不過他外祖母、舅母帶著家里幾個年歲小的孩子先跟長儉來咱們莊子里了,路上走了十二天,夠遭罪的!

  “這是喜事!毕氲疥惔笊竭@趟去了二十五六天,沈烈問許文慶:“這次怎么去了這么久?”

  周長儉的外祖,信不著別人,總不會信不著自己外孫吧?

  許文慶頓了頓,道:“這趟我們本也是存了心想幫著莊子里的人找找親眷的,所以特意往祁陽縣那邊的山里去,除了咱們原先藏身那一片,往另一邊走得遠(yuǎn)了些,找人費了十一天。找到以后,林氏一族是藏在一處較隱蔽的山里,長儉他外祖愿意出來,他們族里其他人意見不同,耽擱了三天,最后是長儉外祖一家和外從祖一家跟我們先出來了,其他族人還留在山里等信呢!

  許文慶沒說的是,這留在山里等信還是那邊族里扯了幾天才應(yīng)下的,一開始對他們極防備,要不是這一趟周長儉同去,他們手上又帶了幾份官府給的布告,那邊又正好有人識字,不然還真沒那么好說話。

  周長儉舅舅出來之前,那些青壯可沒準(zhǔn)備善了。

  說到底,前邊那一百八十多畝山地賺得輕輕松松,其實全賴村外村那幾年對鄰近山民的照拂,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桑蘿的名聲,這些才是信任的基石。

  不過想想這一趟一人得了五兩銀子,六畝半的山地,又覺得麻煩鬧心也值了。

  許文慶不細(xì)說,沈烈其實也猜到了幾分,他笑笑,沒作評論,只問許文慶:“跟陳阿奶說過了吧?”

  許文慶點頭:“說過了,我看阿奶已經(jīng)張羅著做早食,這會兒怕是連洗澡水都燒上了!

  說到這里道:“不說了,師父你也別送了,那肉或吃或賣早些處理吧,好在是天冷,現(xiàn)在還新鮮,我和甘師兄走了。”

  這小子一身的江湖味兒,甘二叔是不叫的,哪有甘師兄好聽。

  沈烈好笑,朝二人擺擺手:“成,我就送到這了,謝過你們這份年禮了!

  回家里跟桑蘿說了周家的事,桑蘿聽后說道:“林氏一族這趟沒出來的怕是要后悔,歙州城外好地兒才多少?昨天晚上回來那許多人,不都得安置?回鄉(xiāng)的有,愿意留在州城附近的肯定也不少。”

  沈烈道:“大山留在那邊應(yīng)該就是幫著林家人周旋!

  到底是周村正的岳父母,他們這幫人跟褚其昌手底下那伙戶房差吏也相熟,幫著說幾句,林家人要是靈光些,能打點一二,應(yīng)該能落個好位置。

  至于林氏其他人,陳大山他們往山里跑能有銀錢有山地,帶是肯定會再去帶一趟的,但出來了只怕也沒什么好地了,這卻與人無關(guān)了,運道使然,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沈烈也不去管了,轉(zhuǎn)而問桑蘿:“外邊那獐子怎么處理?”

  私心里,現(xiàn)在有什么好東西他都想給桑蘿留著吃,奈何桑蘿搖頭:“不用看我,我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吃肉,割一條后腿給刺史府送去,這回不是野豬肉了,正合適,其余的都賣了吧,今年要花錢的地方多。”

  沈烈想想今年桑蘿計劃著是要跟陳家合開鋪子的,家里還要起院子,當(dāng)然,現(xiàn)在肯定不止是院子了,桑蘿有孕了,房子還是得早些建好才成,確實,哪哪都是錢。

  “行,那我現(xiàn)在就出去一趟!

  沈烈喊上沈安,扛著獐子帶了一把刀,一把能拎肉的草繩就出去了,桑蘿則端了那碗酸棗糕往陳家去,當(dāng)然,沈?qū)幐黄鹆。小姑娘沒比她大哥好哪里去,現(xiàn)在看她大嫂走路恨不能都攙著才好。

  好在還知道分寸,記著陳婆子那句不能叫旁人知道,心下緊張,面上也不顯,只肩并肩一起走著,并沒有真的去扶,只把那碗酸棗糕自己接過來端著。

  桑蘿好笑,想說不用這樣,不過覺得應(yīng)該也就是這幾天,等過幾天家里人都適應(yīng)了也就好了。

  想到腹中已經(jīng)有個孩子了,她心情也很好,一路走著,想著這腹中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會更像沈烈還是更像她?

  自己想了一圈,只覺得不管怎么都很好。

  前世在孤兒院里長大,到死也不知道那個世界還有沒有她的親人,現(xiàn)在,只要再等八九個月就會有一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出生了,這種感覺之于桑蘿其實是非常奇妙的,滿心都是歡喜和期待。

  第232章 又聞銅鑼響(蟲)

  周村正家頗為熱鬧,和沈家一樣,周家分得的也只是幾間夯土房,周家人口卻比沈家要多,住得頗擠。

  桑蘿到陳家時,陳婆子剛從周家轉(zhuǎn)了一圈回來,老遠(yuǎn)看到桑蘿和沈?qū)帲咸_下那步子就快了。

  “阿蘿來了?今天好些了?”

  桑蘿:“好些了,阿葛吃早飯了嗎?”

  陳婆子笑:“吃了,昨晚吃不進(jìn),今兒聽說大山回來了,許是高興,倒吃進(jìn)了幾口,不過也折騰得夠嗆!

  沈?qū)幮χ咽掷锬峭胨釛椄膺f過去,“陳阿奶,我嫂子做了點水晶脯,你給阿葛嫂子吃吃看?”

  小丫頭鬼精的,在家叫酸棗糕,在外邊絕對就是水晶脯,言語間還把時間給模糊了。

  “還有這個?”陳婆子是知道水晶脯的,這東西桑蘿那年剛做出來時就給她們家嘗過,那酸酸甜甜的,孕婦吃可不是再好不過?她樂滋滋接過碗:“這個好,這個好,走,阿蘿過來坐!

  又跟沈?qū)幷f小丫兒在周家,問她過不過去瞧瞧。

  沈?qū)幙创笊┰陉惣遥鞘菦]什么不放心的,跟桑蘿說她過去轉(zhuǎn)一圈就回來,桑蘿擺手:“不用緊著回來,要玩就玩去,你不是跟小丫、巧兒和文茵湊在一處做毛筆嗎?忙你的去就行了,我一會兒就回了!

  沈?qū)幋_實在做毛筆,四個小姑娘合著伙兒做的,指著回頭送到州學(xué)旁的筆墨鋪子去問問呢,看能不能放那兒寄售。

  這事她問過大嫂,和文茵幾個也問過文茵他爹,都叫放手去試試。許家屋子寬敞,房間也多,所以她們四人近日得閑了就是湊在許家做這個。

  沈?qū)幭胂朐缟贤米、雞和羊都是喂過了的,便道:“那大嫂你仔細(xì)著些,餓了吃點米糕,想吃什么等我午時回來做!

  沒做農(nóng)活原是一日兩餐,不過大嫂懷孕了嘛,一人吃兩人補的,沈?qū)幱X得還得是一日三餐才成。

  桑蘿好笑:“去吧去吧。”

  等沈?qū)幣茏吡,陳婆子笑道:“阿寧和你貼心!

  一邊引著桑蘿往家門口走,一邊又道:“大山這趟進(jìn)山找到你周嬸子娘家人了,這事你聽說了沒?”

  桑蘿點頭:“文慶剛往我家去,聽說了,那是周嬸子娘和嫂子、侄兒侄女們?”

  陳婆子樂呵呵點頭:“你周嬸子高興得是又笑又哭的,不過她娘和嫂子看到咱們這莊子不知多羨慕,路上就聽大山他們說我們把戶籍落在歙州了,他們家也是動了心思,不想回祁陽縣了,不過眼下近處哪有地兒?哪怕早個一天兩天回來呢,都趕得上。”

  老太太還不知道孫兒這趟接人被林氏族人作難呢,滿心滿眼的熱忱,道:“說是大山幫著找刑爺說項,稍遠(yuǎn)些的地兒也成,強過回祁陽縣,祁陽縣眼下實在是沒什么人煙!

  說著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老太太要去給桑蘿拎椅子,桑蘿擺手:“不用了,我去看看阿葛,一會兒就回去了!

  “行,那一起!

  周葛屋里,想是吃早食剛受過苦頭,人是合衣躺著的,聽著桑蘿說話的動靜已是起身了,陳婆子把手里的碗端過去:“來,阿蘿給做了些水晶脯,這東西酸的,你吃吃看能不能舒服些,我看阿蘿今早氣色就強多了!

  周葛哪知道什么水晶脯,她現(xiàn)在是頂怕吃東西的,不過聽說是酸的,又看桑蘿也點頭,試著拿一塊咬了一口,竟是還行。

  見她吃東西沒嘔,陳婆子就笑開了:“管用!那你吃一點壓一壓,也省得臉色這樣白,一會兒大山回來得心疼。”

  一句話說得周葛紅了臉,只還沒接話,聽得外邊有鑼聲響。

  這聲音……三人面面相覷。

  好些年沒聽過鑼聲了,進(jìn)山前那幾年,但凡鑼聲一響就沒一樁好事的,就連周葛都下意識有了幾分緊張。

  陳婆子擺手:“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們屋里呆著吧,我先出去看看!

  銅鑼響過,隱約聽得有人揚聲說著什么,等第二陣銅鑼響,聲音更近了,聽得是讓莊子里的人都出來一下。

  在山里干活的人陸續(xù)都下山,陳老漢、陳有田、秦芳娘都下來了,鋤頭都沒放,先往敲鑼人那邊去。

  桑蘿和周葛出了房間,看那一圈圍了不少人,遠(yuǎn)遠(yuǎn)的也能瞧見許掌柜、許叔、周家人、盧家人、施家人往各自山里出來。

  桑蘿想起昨天那長長的車隊,直覺不是什么壞事,道:“走,我們站遠(yuǎn)點兒聽聽去。”

  ……

  選村正。

  桑蘿沒想著竟是這一樁。

  也是,目前各村各里其實還沒有村正里正的,歙州城外在昨天之前人其實是不算多的,從城里遷出一部分,山里出來一部分,再到昨日刺史夫人帶回來的那一批,城外人口怕是才過千。

  宣講差吏的聲音很亮,又把情況說了一遍,道:“我們褚大人的意思,你們各村各莊的村正由得你們自己推舉選出來,人選以能識文斷字、能服眾為優(yōu)選,當(dāng)然,若是沒有,白丁亦可,選定之后,今日開始至明日傍晚可以到衙門里報備!

  “第二樁,咱們刺史和夫人念百姓不易,數(shù)年離亂,家禽牲畜糧種,無有不缺,春耕勞力也是不夠,刺史夫人千里迢迢自太原、陳郡帶了些家禽牲畜和糧種過來,選出村正后,諸位可由村正領(lǐng)著,帶上你們各家的戶籍往州署衙門去買家禽牲畜和糧種!

  兩件事,沒有一件是大伙兒不關(guān)心的,尤其是買家禽牲畜,大伙兒都想到昨天看到的牛了。

  “這位差爺,牛也能買嗎?”

  問話的是許掌柜。

  他們家是最缺勞力的,經(jīng)一番生死,再回到歙州,一家人商量過后把許叔的籍也放了,讓許叔也入了良籍,雖許叔根本不愿離開,眼下是離戶不離家,一口一句還是老太太、阿郎和太太的,便是開田耕地也是緊著主家的地先。

  但是地多啊,加上魏清和的,田地九十畝,山地六十多畝了,往后還會多,哪里干得過來?幾個孩子一入學(xué),他自己應(yīng)該在家里也呆不久了,許掌柜最近也準(zhǔn)備在周邊村子里找一兩個幫工了。

  如果有牛的話,不管是他們自家人也好,還是幫工也好,都能輕省得多。

  他這話一問,那差吏便道:“能啊,不過那些牛算是我們刺史和夫人自家的,也不算多,且刺史大人要照拂的是整個歙州,下邊各縣都會給分一分,因而雖是能賣,也是有數(shù)的,每個村只能買一頭,十戶以上的大村可以買兩頭,家禽也是一樣,按戶數(shù)為限,每戶能買的也有數(shù)。”

  大伙兒懂,他們這里要不是當(dāng)年許掌柜弄了些雞苗鴨苗的運進(jìn)山里,要不是后邊又有野雞,野雞和野雞,又和家雞中的母雞一直就那么繁衍了下來,他們這些人現(xiàn)在出山怕是連雞鴨的毛都見不到一片。

  幾年戰(zhàn)亂,禍禍得太狠了啊。

  周村正接著話問:“不知那,F(xiàn)在是個什么價?”

  牛,家家都想要的,但不是人人都有底氣要,似陳老漢、盧老漢和施二郎,連問價都沒敢問。

  如今天下是相對算太平了,可糧店里的陳糧都還賣三百多文一斗呢,想想從前六十文一斗的糧價,真的比夢里都遠(yuǎn)了,夢還能做做,這正常的糧價他們摸都摸不著了。

  周村正這話一問,眾人都看向那差吏。

  那差吏面上露出兩分笑意,笑意里是自豪也是榮光:“諸位,因為知道這邊要趕春耕,咱們刺史夫人這次帶來的都是正值壯年的犍牛,不貴,只十五兩一頭。”

  十五兩,桑蘿眼里都露出了詫異神色來。

  進(jìn)山前她手中是沒田地的,因而對牛的價錢并不清楚,但是,十五兩,相較眼下的米價,僅是五石米的價錢。

  怎么會?

  果然,圍觀的眾人都議論了起來。

  桑蘿離得陳家人不算遠(yuǎn)的,聽得陳有田也是不敢置信:“爹,這比從前的牛價只翻了一翻!

  谷價都是從前五倍了,牛,活牛,竟是只貴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