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娘要一直愛我!
……
在去了一趟北齊境外的婆娑國后,沈映魚的眼睛徹底恢復了正常。
當圍住眼眸的紗布被拉開,沈映魚睜眼入目的便是熟悉又陌生的臉。
少年輪廓褪去,帶著?青年特有的溫潤堅毅,依舊是漂亮得出塵的容顏。
“映娘,能看見嗎?”
蘇忱霽單跪在腳榻前,眸色如點漆,微微上揚的眼尾洇著?極淡的紅痕,帶著?一絲期盼。
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沈映魚伸手摸著?他的眉眼,答道:“好看。”
青年聞言輕笑出聲,如雪山之巔綻放的昳麗蓮花,蘊著?柔和的光。
“那,映娘可還要看看其?他地?方,也……一樣好看!彼鄣赘≈?瀲滟的光,語氣含著?蠱惑。
沈映魚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倏地?撲壓在榻上,單薄寢衣被扯下?,如雪柔圓月輕跳出來。
他如興奮的大狗般對著?主人,想?要虔誠奉獻著?所有。
“唔!”
就?在他已經(jīng)褪去所有衣物時,沈映魚突然面色不適,伸手推開身上的人,伏在榻邊干嘔。
嚇壞了身后的蘇忱霽。
他茫然地?看著?沈映魚,此刻面上半分血色都無,本就?白的臉越發(fā)透明,眉宇間都透著?幾縷縹緲,然后緩緩地?低頭看自己。
她看吐了……
丑嗎?
婆娑國的人說女子會喜歡,也會很?舒服,所以在今日他為了好看,也讓她舒服些,戴了珠子,還在身上戴了很?多東西。
“映娘!彼麖暮竺姹е?她的腰,輕聲地?道:“不喜歡就?不看了,我將東西弄出來!
這莫名的一吐,沈映魚隱約發(fā)覺了什么。
她勉強止住惡心,蜷縮在他的懷中,顫著?眼睫輕言道:“忱哥兒,請大夫!
“好……”蘇忱霽撿起落在榻下?的衣裳,給她穿上,很?快便失落地?派人請來御醫(yī)。
御醫(yī)很?快就?來了,經(jīng)由診斷,果?然如沈映魚猜想?的那般。
“有孕了?”蘇忱霽表情?僵住,手中的杯子驀然被捏碎。
御醫(yī)本是想?恭喜他,但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像喜悅,拿捏不住蘇相爺?shù)那?緒。
御醫(yī)不敢多說,領了賞錢便離去了。
御醫(yī)離去后他還在發(fā)呆,沈映魚也拿不準他的情?緒。
正欲開口詢問?,只見他如同破碎的玉佛雕像,嘴角的笑都帶著?壓抑不住的勉強。
“映娘,哪來的孩子,怎么進?入的?”
他不知道這些孩子怎么進?去的,分明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沈映魚:“?”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么意?思?,怔愣須臾,待回神便見他腳步紊亂地?四處查看,隱約又有最開始瘋魔的跡象。
她沒有想?到孩子的事,會給他這般大的打擊,趕緊從床上赤腳行至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后腰,關切詢問?:“忱哥兒,你怎么?”
蘇忱霽從恍惚中回神,低頭看著?腰際環(huán)住的白皙手臂,突然又覺得其?實沒有什么。
她還在身邊,孩子哪來的不重要。
“沒事映娘,是我想?錯了!彼D(zhuǎn)過身將人抱住,手還在顫抖。
“映娘,戴著?這個好不好,和我鎖在一起!
他拿著?細長的鐵鏈乞求地?看著?她,不能忍受她再離開視線一刻了。
“你……”沈映魚神情?復雜地?看著?這根鐵鏈。
之前好不容易才?說服讓他取下?,現(xiàn)在又拿出來了。
究竟是何處引發(fā)他又變成這樣的?
沈映魚細想?了片刻,最終發(fā)現(xiàn)好像是從御醫(yī)她有孕開始。
“你覺得孩子不是你的?”她為自己猜想?感到詫異。
果?然話?音甫一落,他便垂著?眸不說話?,手越發(fā)顫抖得厲害。
半晌,蘇忱霽蠕動殷紅的唇,終于老實交代道:“映娘,我騙你的,其?實我們第一次后,你說不喜歡孩子……我喝藥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沈映魚每日都在他的身邊,孩子是從哪里來的。
他唯一不在時,便是上朝期間。
映娘看不見,是不是有誰假扮他?
想?起這個可能,蘇忱霽眼底浮起猩紅,目光緩抬落在沈映魚的身后,那里有一把寶劍。
他想?殺了那人。
“你喝了那要藥?那孩子哪來的?”沈映魚也錯愕,茫然地?摸著?肚子。
令月哪里來的?
“映娘,對不起,以后我們就?鎖在一起,我去哪里都帶著?你!彼壬蛴臭~還要難受。
“別……”沈映魚茫然后突然想?起,之前在柳縣那大夫說的話?。
若他之前喝的藥性溫和,還是能使她受孕,況且他要得這般勤,受孕幾率只會越發(fā)大。
就?在蘇忱霽猩紅著?蘊著?殺意?,懷中的沈映魚突然出聲:“子菩,令月是你的女兒,當時我離開晉中便查出了有孕,雖然當時身子不好,令月是早產(chǎn),但除你之外絕無旁人,她的生辰八字你都可以去查看!
喚著?他幾乎甚少聽?過的稱呼,柔柔得如春風吹拂,心中的殺意?頃刻消散。
他如同垂耳的狐貍,失神的盯著?她愧疚的臉,不確定地?握住她的手。
她沒必要在此事上騙他,所以,令月是他的女兒。
“要不…讓御醫(yī)再回來,你…也看看吧。”她說得委婉。
最后,剛臨腳踏入宮的太醫(yī)再次回來,診著?蘇相的脈。
御醫(yī)把脈許久什么也沒有探出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回稟夫人,相爺無事!
“沒事?”蘇忱霽顫了顫鴉青的眼睫,手悄無聲息地?握緊。
沈映魚將那些話?又說與大夫。
御醫(yī)的話?如同之前柳縣大夫說的一般,許是藥性溫和,所以根本無用。
再次送別御醫(yī)是蘇忱霽親自去的,御醫(yī)受寵若驚地?離去。
待御醫(yī)離去后蘇忱霽并未回房,轉(zhuǎn)身折去令月的院子。
采露正在和小令月玩耍,而武寒則抱著?寒劍一旁覷兩人。
乍一見他來,幾人立刻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
蘇忱霽走過去傾下?腰,越看嘴角上揚的弧度越明顯,眉宇燦若赤霞正好。
“武寒。”他含笑喚道。
武寒正經(jīng)上前,聽?候待命。
“令月和我真?像!彼聘袊@說道,語氣帶著?莫名的上揚。
武寒微微一怔。
之前不是還說一點也不像嗎?
“叫爹爹!碧K忱霽眉眼溫潤地?蹲在令月面前,搖著?撥浪鼓教著?。
小令月正是牙牙學語之際,跟著?口齒不清地?喚了一聲‘爹爹’。
“真?乖,再叫。”
“爹爹。”
一人樂此不疲地?教著?,一人跟學著?,場面一度溫馨。
武寒面無表情?的臉越發(fā)古怪。
若不是世上無人能長成這副妖孽的模樣,他險些以為主子被人換了。
蘇忱霽此刻很?愉悅,前所未有的愉悅。
在院子里同令月玩兒了一會兒,他突然悄然地?問?令月道:“小令月,告訴爹爹,你娘在柳縣有沒有說她想?我?”
小令月哪聽?得懂他的意?思?,只抓住了關鍵詞。
“想?……想?。”
蘇忱霽忍著?鋪天蓋地?的歡愉,將小令月抱起來往外走去。
武寒見狀大驚,趕緊跟上去。
主子瘋了!?
第86章 晉江獨發(fā)
最后武寒見蘇忱霽抱著令月進了臥房才松口氣, 抬手抹了額間的汗。
看來主子沒瘋。
室內(nèi)的沈映魚斜倚在榻邊小口地飲著藥,乍然一見他抱著孩子進來,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
只見他抱著孩子挨個在屋內(nèi)認東西, 如同第一次當?shù)悖骸斑@是爹爹的簪子,這是阿娘的蓮花玉簪、珍珠掩鬢、竹葉琉璃墜子……”
房間內(nèi)的東西都給她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