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這一行人就少了一個人。
商隊的人拎著個酒囊過來,跟魏漁套近乎。
與他們相比,魏漁細皮嫩肉,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少爺。
他們拿起酒囊對嘴喝了一口,又遞給魏漁:“來,喝!”
魏漁似是不大好意思推脫,接過來灌了一口,瞬間咳得面色通紅,嗆得直擺手。
商隊哈哈大笑。
“跟著我們,五天就能到雷鳴城!
“五天?”
魏漁好奇,又似乎是不敢置信。
“當然了,不過,要走一些別人不敢走的小路!
商隊的人指了指遠處。
順著他指的方向,一陣風(fēng)拂過,沙塵被卷上數(shù)十丈高空,更重些的砂礫也被揚到一人高,像是一堵墻完全遮住了前面的視野,過了半晌,才慢慢沉落下來,勉強可以辨清方向。
魏漁喉頭輕輕吞咽。
“那種地方,進去了還能出來嗎?”
身穿軟甲的商人笑了笑,一挑小胡子:“確實危險。所以只有跟著我們,才能找到出路。”
魏漁看他半晌,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晚上我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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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識破◎
前面還有更多紅柳樹, 再往深走,也勉勉強強算得上是一片樹林。
沈遙凌正琢磨著怎么挖一棵回去研究,一陣尖嘯聲從頭頂傳來, 她被近侍從身后拉了一把:“小心!”
她抬頭一看, 一只禿鷲展開雙翅低空劃過, 從方才的姿勢來看, 似乎是想要叼她的眼珠。
里拉瞧見空中的禿鷲, 似是有些驚惶, 合起食指與中指,抵在額前,閉上眼睛迅速地念念有詞。
這種鳥食腐肉, 往往與災(zāi)厄和不祥聯(lián)系在一起, 沙漠中的人若是見到它,就要想辦法除去厄運。
沈遙凌順著禿鷲飛遠的方向看去, 在沙丘背后似乎若隱若現(xiàn)地露出了一點什么東西。
沈遙凌抬起腿朝那邊走去,沙子松軟的地方很不好走,拔.出腳來都要花很大的力氣。
走近之后,腳步停在幾丈之外。
禿鷲盤旋的下方,是一具殘缺不全的尸身,勉強能辨認出是一個女子的身形,整個軀干都已經(jīng)被掏空。
里拉也看清了這一幕,尖叫一聲,頓時萎靡在地。
沈遙凌扶住她, 小聲地安撫,用身子擋住她的視線。
“抱歉, 里拉, 我要去查看清楚, 很快就回來,你可以在這里等我嗎?”
里拉哭泣著,雙手擋住自己的臉,已經(jīng)無法回答她的話。
沈遙凌把里拉交給近侍,蒙住口鼻走上前。
那具遺體慘不忍睹,損毀嚴重,周圍有三個獾洞,看起來像是意外喪生于此,然后被野獾吃光了內(nèi)臟。
沈遙凌蹙眉,可是,這里離柳鎮(zhèn)人煙聚集之地并不算很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遙凌抿抿唇,從裙邊撕下一塊布,碰上那具幾乎完全腐爛的尸體,仔細辨認。
不對勁。
這具尸體的胸乳遍布野獸牙齒撕咬啃噬的痕跡,但與這些傷口相比,下腹處的傷痕太過干脆利落,像是利器切割過的形狀。
也就是說,與其說是意外喪命遭野獸啃食,這更像是,先挖空了胞宮、子腸等物,再拋尸于此。
沈遙凌把自己的猜測說了說。
烏爾的近侍聽著仿佛感同身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烏蘇沒有這樣惡毒的人,只有可能是卡瑪家族,那群惡魔!”
沈遙凌頓了頓。
卡瑪家族,她記得這個名字。
烏爾要找的叛軍將領(lǐng)德加,全名就叫做卡瑪?shù)录印?br />
如果這樁殺人案就是卡瑪家的人犯下的,那也就是說,他們要找的德加很有可能就在這附近。
沈遙凌神色凜然,解下自己防風(fēng)沙的披風(fēng),包裹住那具女子的尸身。
“辛苦你把她帶上,我們現(xiàn)在要趕緊回去了。”
風(fēng)沙漫天,車隊越走越深。
馬兒長嘶一聲,停住了腳步,前蹄左右來回晃動,失去了方向。
連帶著后面的座椅也左右搖晃,魏漁著急道:“怎么辦?根本走不了了。”
商隊的人卻哈哈大笑。
“大偃人,你們的馬全都是弱種!”
說完這話,他們就跳下了馬車,并不把魏漁放在眼里,走到后面去拆解貨箱。
魏漁出聲攔他們:“你們在干什么?住手!
他在搖晃的馬車上自顧不暇,這微弱的呼喊自然也沒有被人放在眼里。
貨箱太重,一箱箱壓得極沉,看來里面塞滿了寶貝。
商人露出了貪婪之色,看向魏漁:“把鑰匙交出來!”
魏漁扶著車廂邊緣保持穩(wěn)定,仍在勸說:“這是送到雷鳴城給你們的同胞救命的東西,你們要干什么?不要動它!
商人哈哈大笑:“同胞?那些人就跟你們大偃的瘦狗一樣弱小,怎么配當我們的同胞。”
說完,拿出斧頭用力劈砍木箱,烏爾跳上魏漁旁邊的馬背,安撫住了高頭駿馬。
噼啪幾聲巨響,箱子全數(shù)被劈開,從里面滾落一地石頭。
石頭?
“吁——!”一聲長嘶,大馬直沖過來,鑲了鐵皮的有力四蹄踏上了堆得高高的木箱,數(shù)百斤的石塊轟然倒塌,將那隊商人砸得東倒西歪。
古印飛身而下,眨眼間便與其余幾個侍衛(wèi)將這群人分別捆綁起來,口舌也堵住,以防自盡。
飛沙揚起而成的沙墻之中,這里發(fā)生了什么,誰也看不到。
古印將人全數(shù)敲暈,扔進空箱子之中,卸下石頭,將箱子重新放上了馬車。
魏漁搖頭嘆息:“都說了叫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了!
他轉(zhuǎn)向前方:“走吧,回去了!
烏爾駕馬往柳鎮(zhèn)走,馬蹄飛馳,揚起一路煙塵。
回到里拉的莊子后,魏漁撣了撣一身的沙塵。
看見寧澹坐在桌邊閉目養(yǎng)神,問道:“你那邊如何了?”
寧澹似乎想到什么,撓了撓耳朵。
烏爾也走進來,看見寧澹的閑適模樣,嘲諷道:“你倒是輕松,什么事都不要做!
“我沒做事?”寧澹睜開眼看向他,殺氣騰騰。
魏漁一口水都還沒喝,見這兩人又要打起來,高興地退后一步打算找個好位置看,余光瞥見門外的人影,想了想,沒有開口,悠閑地抿了口茶水。
沈遙凌正心事重重,走到門邊時,聽見里面叮鈴咣啷一陣亂響,心中霎時一緊。
她快步?jīng)_進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簡直有些不敢置信。
“打架?你們?yōu)槭裁丛诖蚣埽俊?br />
寧澹轉(zhuǎn)頭看見她,立即住手,撤身跳遠,躍到了一旁高大的樹上去。
烏爾也冷哼一聲收勢,回刀入鞘。
“你回來了!蔽簼O搖頭道,“你不在的時候,這兩人見面就要打架,也不知道為什么,怎么說都不聽!
沈遙凌氣上心頭:“寧澹,下來!”
寧澹頓了頓,還是從樹上跳了下來。
沈遙凌左右看看:“你們覺得自己武力高強是嗎?不打架就手癢是嗎?卡瑪?shù)录泳驮谶@里,你們直接去跟他拼刀劍好了!
寧澹目光凜然,唰地看向她:“怎么回事?你碰到什么了!
沈遙凌朝他翻了個白眼,才將方才所見所聞?wù)f了一番。
近侍肩上扛著一個布包,將尸骸放在了院中。
另外幾人面面相覷。
過了會兒,魏漁道:其實,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
沈遙凌正色:“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