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凌并不意外。
說實話,就算國主愿意提供“解藥”,她也不一定敢吃。
已經(jīng)直面過瘋子的人,是不敢再相信任何一絲他們表面上的理智的。
但除此之外,其余的一切損失他們都會極力補(bǔ)償,但求一條生路。
國主殷殷看著這邊。
其他人也全都順勢看了過來。
沈遙凌忽然又變成了視線中心,忍不住偏頭回避。
寧澹也注視著她。
恍若不覺旁人的目光,還伸手過來拉緊她肩上的披風(fēng)。
“冷了嗎?”
沈遙凌細(xì)微地抖了一下,抬手擋開他,想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離自己遠(yuǎn)些。
寧澹被打了,卻沒退開,反而捉住她的手,輕輕捧著,細(xì)細(xì)查看手上的綁帶。
低眉順目地說:“要換藥了,等下我給你換。”
語氣自然而然,仿佛他本就該為沈遙凌做這些事一般,順從得像個小奴婢。
沈遙凌心中一片震撼的沉默。
寧澹是不是也吃錯藥了?
眾人直直盯視的目光多了幾分灼灼,原本說著正事,此時卻變得八卦。
來回在寧澹和沈遙凌之間打轉(zhuǎn)。
沈遙凌終于忍不住,輕咳一聲。
收回自己的手,假裝看不見寧澹,漠然回應(yīng)國主的話。
“該如何處置這些事,并不由我們說了算,還需回到大偃后秉明陛下再行定奪!
其余人也輕咳一聲,收回目光,紛紛應(yīng)和地又討論了一會兒正事。
喻綺昕給沈遙凌熬的藥里有鎮(zhèn)靜成分,沈遙凌坐了沒多一會兒,又開始犯困。
喻綺昕有幾分別扭地過來叮囑。
“我只能稍稍克制些許。這藥必須一日一副,否則隨時可能復(fù)發(fā),甚至反撲!
沈遙凌困倦地眨著眼點頭。
寧澹見狀,伸手過來,托住她的腰,躬身想要把她橫抱起來。
喻綺昕在一旁,看到這個熟稔的動作,愣了一下,垂下眼,轉(zhuǎn)身走遠(yuǎn)。
沈遙凌被驚得瞌睡都醒了幾分,連連往旁邊退,險些摔倒。
看了眼周圍,沈遙凌不自在道。
“你做什么?”
“你走不動,送你回去!睂庡5吐暣。
“不必!鄙蜻b凌連忙道。
險峭山崖他“送”一下也就罷了。
這眾目睽睽的平地還摟來摟去?
沈遙凌想到方才她醒來時的那一幕,頭皮發(fā)麻。
作者有話說:
看到你們能接受狗血我就放心了(不是)
今天加班了,先只能發(fā)這么多,我繼續(xù)寫,明天爭取早點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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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低眉順目,小意溫柔◎
沈遙凌越想越受不住, 飛快地拒絕了寧澹之后,逃難似的走了,兩條腿邁得飛快, 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根離弦的箭。
本來就出了一堆的事, 現(xiàn)在真相大白, 所有人都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
國主也算乖覺, 早早地準(zhǔn)備好了大船, 他們當(dāng)夜就能出發(fā)。
亞鶻等人被押進(jìn)囚籠, 送進(jìn)底艙,其余人也收拾東西上船。
若青早就吩咐人在船上準(zhǔn)備好了房間床榻,只等著沈遙凌住進(jìn)去。
沈遙凌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門, 心有余悸。
若青關(guān)切道:“小姐真是受罪了, 定是被嚇壞了吧,誰能想到這些道貌岸然的僧人竟然這般妖邪。”
沈遙凌定了定心神。
不, 那個還不是最嚇人的。
她眉心糾結(jié):“寧澹把我救出來后……就一直這樣?”
若青眨著眼:“哪樣?”
沈遙凌憋悶不語。
就是就是。
坐在一張凳子上那樣。
若青反應(yīng)過來,“哦”了一聲,又道,“不止。”
“不止?!”
若青便詳細(xì)描述了一番當(dāng)時的情形。
寧澹剛收起劍,一身煞氣血腥氣交纏繚繞,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如同地獄修羅。而比起修羅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大約地府來的惡鬼并不會在背上背著一個人。
當(dāng)時沈遙凌趴在寧澹肩上一動不動,若青當(dāng)即被嚇得半死。
后來得只是受了輕傷, 又乏力昏迷,若青一口氣才又活過來。
沈府的家丁想從寧公子手中把昏睡不醒的沈遙凌接過來, 寧公子卻沒讓。
只是淡聲吩咐了幾句, 讓人去把被綁住的國主還有斷了一條手臂被打昏的亞鶻撿來, 再召集相關(guān)人等過來問話。
一國之主和主教都在旁人手中,也沒有了反抗的余地。
堂會很快開了起來,若青想著現(xiàn)在該把小姐扶回去休息了,寧澹卻還是不肯。
說是什么,沈遙凌若是中途醒來,會急著想要聽事件經(jīng)過和結(jié)果,不會想要去其它的地方。
若青說那好吧,奴婢去收拾一架軟轎過來。
寧澹又說不必,換了個姿勢,把人摟在懷里,還說有人在旁邊沈遙凌會覺得安穩(wěn)。
若青看著自家小姐確實睡得沉沉的樣子,也無法反駁。
期間還有寧公子為小姐點香、披衣裳、擋光等等行徑,說太詳細(xì)口都要干。
總之就是在現(xiàn)場時大家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生怕惹得寧公子不高興。
負(fù)責(zé)審訊的使臣大約絞盡腦汁才拿出又輕柔又嚴(yán)厲的氣魄。
沈遙凌:“……”
她垂死掙扎問:“有些夸張了吧,當(dāng)時在場那么多人,而且剛剛發(fā)生那么大的事情,大家肯定都很急著想要知道真相,并不會有多少人關(guān)注我。”
若青驕傲道:“沒有呀,所有人都很崇拜小姐的,都圍上來想要關(guān)心小姐的傷勢。只不過寧公子嫌他們太吵,用眼神把他們?nèi)稼s回去了!
沈遙凌:“……”
她抱著腦袋一臉痛苦。
若青嚇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是不是頭疼?”
沈遙凌確實頭疼。
她本來就困得額角一跳一跳的,這會兒聽了這話,強(qiáng)撐著困意,覺都不敢睡了。
這是千真萬確的眾目睽睽。
但她不想再跟上輩子一樣,在旁人口中與寧澹糾纏不清了。
沈遙凌深吸一口氣。
“太失禮了。今日完全是個誤會,要如何跟別人解釋清楚?”
沈遙凌以前從不屑于為自己辯白,自然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
現(xiàn)在要提起心神去應(yīng)付,卻越想越頭疼。
“怎么會!比羟鄵u頭,“小姐不必憂愁,小姐為了拆穿真相負(fù)傷又昏迷不醒,這種情形怎么會責(zé)怪小姐失禮?倒是寧公子——”
沈遙凌一愣。
若青撓著頭道:“今日,私下里,倒是聽見好些人在議論寧公子!
誰不知道寧澹是天下第一,再加上平時他的臉色就是一副“你們?nèi)俏也桓吲d就把你們都?xì)⒘恕钡臉幼,根本沒有人敢隨便跟他講話,并且都覺得他平等地討厭著每一個人才是很正確的。
然而今日突然見著這尊煞神低眉順目,小意溫柔的模樣,所有人都被嚇得不輕,好似被天雷劈到眉心,紛紛覺得他也是被邪.教給攝了神魂。
沈遙凌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