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風(fēng)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
“歐陽大人,怎么了?”
面對恩人的長子,歐陽思有些羞赧,忐忑地說。
“風(fēng)弟,你說,你的兩位姊妹仙姝,有沒有可能會提起我?不知,不知她們?nèi)绾卧u價……”
沈如風(fēng)仰天想了想,認(rèn)真地道。
“如果你可以現(xiàn)在在這里摔個大馬趴。”
歐陽思一愣。
“再團(tuán)起來嘰里咕嚕地滾到池塘里去!
“砸暈一條大鯉魚!
“她們會夸一句你很厲害的。”
歐陽思:“……”
大冬天的,他擦了擦汗,點(diǎn)點(diǎn)頭道。
“不好意思,風(fēng)弟,是我冒犯了!
歐陽思終于看了出來,這位一向春風(fēng)和面的沈公子很不滿意外人惦記他的兩位妹妹。
他才提了一句,對方就好似變了一個人。
仿佛剝?nèi)チ藴睾偷耐庖,露出了兇惡的本相?br />
沈如風(fēng)的笑臉看上去依舊清朗親和。
一只大掌在歐陽思的肩頭輕拍了一下,似是安撫。
“放心!
“我再告訴歐陽大人一條真理!
“其實(shí)姑娘們聚在一起時,是懶得討論男子的!
“更不可能隨隨便便動什么芳心!
“即便要動,也要經(jīng)過父兄的檢視,才是正道!
“畢竟男子,才最了解男子!
“明白了嗎?”
歐陽思忙不迭地點(diǎn)頭。
沈如風(fēng)親切地攬著他,繼續(xù)送他離開。
沈遙凌最后還是被姐姐給抓到了。
她認(rèn)慫討?zhàn),免去?zé)罰的代價是,現(xiàn)在上街去替姐姐買一包糖炒栗子。
因?yàn)樯蜇惨馀芴嗖,嘴里干了,忽然想吃糖炒栗子?br />
明明家丁就可以去買。
沈遙凌敢怒不敢言,臊沓著腦袋出了門。
背后傳來沈夭意的囑咐聲:“要剛出鍋的!冷的不要!”
沈遙凌被她喊得也想吃了。
這個時節(jié),剛出鍋的糖炒栗子并不好找。
沈遙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總算在一處熱鬧市集看見一個小攤。
她走過去:“小哥,麻煩問下,有剛炒出來的嗎?”
攤主誠實(shí)地?fù)u搖頭:“沒有!
沈遙凌并不意外,又問:“上一批什么時候炒的?”
攤主又搖搖頭:“沒炒!
“我剛支的攤,沒人來買!
“你要的話,這就是第一鍋!
“要嗎?”
沈遙凌語塞。
也難怪這個時間點(diǎn)了,他的攤還在這擺著,敢情是生手。
旁人家的好栗子,早已經(jīng)賣空走人了。
沈遙凌想了想,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
“要的,炒吧。”
反正沈夭意只說不要冷的。
沒說不要難吃的。
攤主受到了極大鼓勵,當(dāng)即將爐灶燒得更旺。
將栗子嘩啦啦地倒進(jìn)鐵鍋之中,同黑砂石一道翻炒起來。
沈遙凌不明炒栗子的個中奧妙,只覺得這位攤主動作利落,力氣也大,揮舞著鐵鏟十分麻利,倒也不像個不擅長的生手。
便好奇地湊近了些看。
砂石同栗子一起翻滾著,醇暖的香氣很快撲涌而出。
“姑娘你站開些,這鐵鍋能把你骨頭燙化咯!”
攤主緊張地勸道。
沈遙凌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往后退一步。
攤主許是太過緊張,手上竟然一滑。
碩大的鐵鍋被推下爐灶,里邊兒翻滾得滾燙的砂石飛揚(yáng)出來,朝著沈遙凌的面門撲過來。
沈遙凌一悚。
面前倏地劃過一道劍光,叮咚數(shù)聲脆響,黑砂石全被擊落在地,在泥地上燙出刺啦的聲音。
沈遙凌有些失魂,抬頭看向來人。
寧澹雙手握劍,銳利眼眸鷹視狼顧地朝她瞥來,身上隱有未熄的劍意。
方才那一瞬幾近極限,何況他不自禁失了片刻的從容。
好在終究并未失誤,寧澹心中后怕。
沈遙凌也回過神來,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
又看了寧澹一眼,沈遙凌贊道:“寧公子好劍。”
寧澹:“?”
“術(shù)!
作者有話說:
歐陽思的成名史參考“洛陽紙貴”的左思,這個配角僅是路人,與歷史人物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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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沈遙凌已經(jīng)不喜歡這些舊盤子了◎
落日的余暉越過鱗次櫛比的屋脊, 躍出一線橘紅,擠進(jìn)人的視線之中。
暖光覆著眼睫,反射的弧光使眼前人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
寧澹忖了忖, 接受沈遙凌的贊揚(yáng)。
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遙凌眸子很圓, 眼尾微微上翹, 琥珀色的眼珠總比別人多一分頑皮, 濕漉漉的, 好似一頭純潔無瑕的幼鹿。
你以為她朝你跑過來是要鉆進(jìn)你的懷里, 但當(dāng)你伸開手,她又立即跑開,眼里的純潔也變作了狡黠, 告訴你剛剛都在逗你玩。
寧澹習(xí)慣迅速地找到每個人的弱點(diǎn), 對沈遙凌,他也同樣下過判斷。
這是一個很好看透, 但很難討好的人。
寧澹不擅長討好,便等著她的靠近。
她每每要打什么主意時,那小鹿的天真和蝴蝶的狡黠便會一齊冒出來,在眼角眉梢竄來竄去,觀看她寫在臉上的心思,也是一種很長久的趣味。
但現(xiàn)在,那些全都消失了。
他曾經(jīng)覺得她看向他的目光發(fā)冷。
現(xiàn)在,連那種冷意都察覺不到了。
好像在她的眼眸里,他又從一個不想被看見的人, 變成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沈遙凌朝著他的臉上明明帶著笑。
但那笑容,可以給魚, 給花, 給那個他覺得平庸卑懦的老師, 怎么能給他呢。
沈遙凌夸完他,對著地上那熱氣騰騰的栗子一陣可惜。
但她隨即發(fā)現(xiàn)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