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岑淵做題又不計算,還又完美避開了正確答案,溫思煦終于忍不住,給他遞了草稿本,“小淵,你如果真的不會,不如先在本子上算一下?”
第9章
在溫思煦滿懷期待的目光下,岑淵抽過了那張草稿紙,在上面奮筆疾書。
沒有人想被自己在意的人當(dāng)做笨蛋,所以岑淵認(rèn)真了起來,又做了五道題,這次全選的是正確答案。
果然,在他做對之后,溫思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磥硭踢是挺聰明的,只是學(xué)習(xí)習(xí)慣不好,喜歡偷懶。
“下次做題,可不能偷懶了哦。”溫思煦認(rèn)真囑咐道。
之前本就是故意做錯題的岑淵:有沒有可能,我不用草稿紙也會?
因為不想被余墨青過分關(guān)注,岑淵無時無刻削弱著自己的存在感,力求平平無奇。
余墨青不是覺得他笨嗎?那他就裝個笨蛋。
可望著此時一臉開心的溫思煦,岑淵苦惱,提升點正確率,應(yīng)該也沒什么?反正溫思煦還算是自己的老師呢,他做對幾道題,那也就證明溫思煦教得好。
余墨青回家后,一直沒有跟岑淵說過話,直到午后,處理完公務(wù)的他,才像終于想起岑淵似的,命人將岑淵叫到了書房。
管家來叫人的時候,溫思煦還在看岑淵的試卷,擔(dān)心岑淵被欺負(fù)的他,跟管家交流了好幾句,詢問了余墨青叫岑淵去的目的。
但管家只說不清楚,溫思煦難免很擔(dān)憂,這大半個月,岑淵胖了兩斤,性格也開朗了。可在這個世界的他,顯然還不是余墨青的對手,余墨青一回來,他們就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我可以和他一起去嗎?”
“先生沒有叫您。”溫思煦這話問得有些不合時宜了,管家有些詫異,明明他看起來應(yīng)該是個聰明人。
比起擔(dān)憂著急的溫思煦,岑淵則顯得淡定很多,走到溫思煦對面,岑淵將頭埋在他肩上,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珍珠手鏈。
這是之前溫思煦給他扎頭發(fā)的那串。
后來因為余墨青回來,岑淵剪短了頭發(fā),溫思煦就不再用珍珠手鏈給他扎頭發(fā)了,岑淵就把這串手鏈戴在了自己手上。
此時,摩挲著手腕上的珍珠手鏈,岑淵內(nèi)心充滿了勇氣。
他輕輕拉過溫思煦的手,在他手心上寫了這樣一句話:“我會變得自信勇敢強大!
寫完這句話,岑淵離開了溫思煦的懷抱,又在他手上寫了兩個字:“等我!
而后,他決定像一個真正的勇士,跟余墨青面對面對戰(zhàn)。
岑淵來余家有一年的時間了,在這一年里,余墨青無數(shù)次告訴他“你是害死你父母的兇手”“你哪里都比不上你的父親”又無數(shù)次提醒他“你是一個廢物,一個被最親近的哥哥,拋棄的廢物!
這一年的時間里,岑淵很多時候都過得渾渾噩噩,甚至覺得父母的去世,遭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都是因為他太過天真,都是因為他不能立刻承擔(dān)起岑家的重?fù)?dān),才會被拋棄。
可如今,他想明白了,他就是他。
而他也什么都不怕了,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會永遠(yuǎn)站在他身后。
岑淵進(jìn)門的時候,余墨青已經(jīng)坐在了桌案后面,面對他時,就好像面對一個很厭惡的臟東西。
岑淵曾無數(shù)次被這道眼神刺痛過,而這次,他終于擁有了直視余墨青目光的勇氣,因為那個人說過,他的眼睛是最漂亮的。
“聽說你最近過得不錯?”
剛走進(jìn)門的岑淵,聽到這句話后,贊同地點了點頭。
余墨青:“在親手害死自己的父母后,還能若無其事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心安理得的享受人生,果真如你父親一般,沒心沒肺呢。”
岑淵并不在意余墨青說自己,也不在意他一次又一次的用父母的死因刺痛自己,但是……他討厭余墨青侮辱自己的父親。
他的父親,開朗,熱情,豪放,大氣,哪里都不是余墨青這個卑鄙小人能比的。
而本如往常一樣,說出這些話后想在岑淵臉上看到痛苦表情的余墨青意外發(fā)現(xiàn),站在他對面的岑淵,這次并未像往常一樣失控,他居然……笑了?
這明顯帶著諷刺的笑容,讓余墨青很快就想起了些不好的事。
他和岑淵的父親是生意場上的對手,余墨青自認(rèn)學(xué)識,心計,眼界,哪里都高過岑淵的父親一頭,可多年來,但凡兩人對上,他總是輸多勝少。
直到岑淵落在他手里,多年來的憤恨,讓他控制不住對岑淵的惡意,設(shè)法從岑淵養(yǎng)兄手里,搶來了他的撫養(yǎng)權(quán)。
他讓岑淵喊自己“父親”,對他漠不關(guān)心,想故意將他養(yǎng)成一個廢人。
事實上,岑淵如今也的確和他父親一點都不像。
“你父親倘若知道自己的兒子……”
余墨青的話,沒有了繼續(xù)下去的機會,因為在他說到這里的瞬間,本站在桌子前的岑淵,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lǐng),將他的腦袋重重按在了桌子上。
岑淵討厭極了,余墨青又不是他的父親,憑什么高高在上,對他展開說教呢?
余墨青很啰嗦,也很煩,很惡心。
不想和他廢話的岑淵,舉起了桌上的那支鋼筆,將筆尖對準(zhǔn)了余墨青的眼睛。
岑淵的整個反應(yīng),都超出了余墨青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