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住處已不是從前的小院,許是因為他頭上的龍角、以及突然越升到化神的修為,仙門各派都默認他才是仙人秘境的傳承者,當下亂世唯一的救世主,各個對他尊敬得不行。
他爹也不知為何沒有解釋,盛星河只得硬著頭皮當個吉祥物。
他的住處離主殿不遠,繞過一段長廊便到,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殿內(nèi)還有很多白胡子老頭,他一進去,所有人都將視線聚集到他身上,看得他如芒在背。
盛星河強撐著,目不斜視,只對高處之人拱手行禮:“拜見師尊!
云靖雖然對這便宜徒弟格外陌生,此刻表情卻是和藹的,“星河先坐。”
盛星河一看,唯一還空著的位置就在殿前下首,甚至比很多掌門的位置還要靠前。
這也太夸張了吧。
但在眾目睽睽下,盛星河只好眼睛看地面,慢慢走到座位邊,如坐針氈。
除了他外,在場多大是各派掌門長老,專門商討西蠻城事宜。
盛星河聽了幾耳朵,方才知道原來都是妖王搞的鬼。
就連仙人秘境,也是他在外想強行攻破。
不過這些人說來說去,卻沒提到九霜的存在。
盛星河心下存疑,他那個真正的渣爹又去哪了?
正魂飛天外,忽然聽見云靖點他的名字:“星河,神女的傳承中,可有提到該如何重新封印鬼域?”
盛星河回過神來,便對上眾人殷切的視線。
他不覺汗顏,他哪里知道傳承是什么樣的?
更遑論封印的事了。
不過神女殘魂告訴他的事,倒是可以說說。
“……傳承中倒是沒有提到封印。不過,卻是特意提到了鬼仙的靈晶碎片!
他剛說前半句,不少人露出失望的表情,說完后,尤其聽到“鬼仙”二字時,部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應當是對天譴之亂的知情者。
比如云靖。
他當即道:“原來如此,竟是我等愚鈍了,如果是百年前那飛升失敗的鬼仙靈晶,一切都說通了,難怪妖王如此處心積慮,還不惜設下破境丹和千絲藤的陰謀,培養(yǎng)數(shù)百化神妖族、來沖破封印!
在場不少人面露忿色,脾氣火爆的劍尊更是一掌拍在桌上,“他想飛升想瘋了吧,竟敢修鬼道!”
即便不清楚的,也在旁邊掌門的解釋下漸漸明悟。
盛星河卻不敢多問,畢竟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再說就要露餡了。
于是移開話題,“傳承中還提到,如果想知道關于妖王的事,可以去清河谷中探查!
“清河谷?妖王又關清河谷什么事?”
“可清河谷已經(jīng)消失了,這還怎么查?”
“非也,如果只是文書資料,清河谷那些醫(yī)術(shù)典籍,不都被劍宗搶走了!
“那怎么能叫搶?”劍尊急了,又拍了下桌子,原本盛滿的茶水都已溢沒了,他怒目圓睜,“你們一個個還好意思說,清河谷最珍貴的丹藥你們是一瓶也沒給老子留,我就拿些破書怎么了!”
“好了,別吵了!”大殿內(nèi)喧嚷一片,云靖不得不出聲打斷。
而后他對劍尊道,“既如此,你回宗后將屬于清河谷的資料整理出來,到時候各派一起查看!
劍尊面對云靖,暴脾氣收斂了一些,點頭應是。
除去自己身上有三枚靈晶碎片的事沒說,盛星河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后面就是以云靖為首,各派抽調(diào)弟子去斬殺從西蠻城逃逸到各地的行尸,保護百姓安全。
這么一聽,盛星河心沉到了谷底,事情比他想得還嚴重許多。
不過短短幾日,行尸竟如潮水一般,已經(jīng)禍害了許多城池。
其中以普通凡人的住所首當其沖。
如今勉強逃脫的普通人,甚至是小門派,都往太一宗、劍宗等大派靠攏,尋求庇佑。
因為人太多,又免不了鬧出許多摩擦來。
接下來的事不用他參與,盛星河被恭恭敬敬請了回來。
不過他一直心神不寧,原本應該二十年后才出現(xiàn)的行尸大亂,怎么如今便開始了?
還有江平野,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煩悶間,一人跨過殿門,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星河!
盛星河聽到這聲音,緊皺的眉都舒展開來,忙迎上去,“師兄。”
來人正是盛釅。
不知是不是接受了傳承的緣故,他向來瑰艷絕倫的臉多了幾分清雅出塵,原本眉宇間的驕矜內(nèi)斂,整個人沉穩(wěn)許多。
他眼神看向盛星河頭頂?shù)凝埥,輕輕一笑,“辛苦你了!
這辛苦,自然是指代替他假扮為傳承之人。
盛星河搖了搖頭,卻不解:“師兄為何不實話實說呢?”
畢竟,成為神女的傳承人,地位何其高貴,盛星河方才的位置安排便透露了出來,他想不明白他爹隱瞞的理由。
盛釅搖了搖頭,“我還有些事!
盛星河敏銳道:“你想下山?”
以盛釅如今大乘期的修為,仙門上下都不是他的對手,想下山輕而易舉。
不過如果承認了繼承者的身份,那就被架在了萬眾矚目的地位,一言一行都會有人關注。
盛釅沒有否認,只是面上出現(xiàn)了幾分羞憤,“我要去找那人,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