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干什么?
盛星河雖然覺得變扭,但想到江平野臨走時的叮囑,糾結(jié)一瞬,還是將他別在了腰間。
原本只有赤瑯?biāo)偷谋叹G小葉子,又多了一枚銀白鱗片,行動間隨風(fēng)擺動,霎是好看。
周圍樹木參天,因著地動,不時有倒塌的樹干枝葉擋在路中,更有土壤翻動,坑坑洼洼,難走得很。
盛星河重新抱上他爹,將神識一點點放出,片刻后眼中露出喜悅。
不一會兒,便找到了林中的一個山洞。
山洞地勢較低,洞外被茂密綠藤掩映,若不仔細查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洞內(nèi)光線昏暗,卻是干燥,盛星河沒有往里走,只是在洞口處布下結(jié)界,便從儲物戒中拿出干凈的床被鋪在地上,接著才小心翼翼扶著盛釅躺上去。
放下人時,昏迷的盛釅身體偏了一偏,恰好從他懷中滾落一枚古樸的菱花鏡。
盛星河下意識撿起,看清時腦袋“嗡”地一聲。
這菱花鏡說是鏡子,鏡面卻是幽黑一片,只能勉強倒映出人形,一條碩大裂紋從左下角蜿蜒延伸直右上角,貫穿了整個鏡面,像是把人臉從中切開一般。
盛星河將鏡子拿到手上,從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古怪又強烈的熟悉感。
這、這鏡子……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倒映在漆黑鏡面的模糊虛影越來越凝實,最后甚至是纖毫畢現(xiàn)的程度。
然而鏡中那人,卻是面色蒼白,眼角眉梢透著股揮之不去的病態(tài)。
盛星河觸及時,目光燙了一瞬,這分明是他二十年前、臥病床榻的模樣!
還沒有來得及驚駭,漆黑鏡面猝不及防爆發(fā)出刺目白光,霎時間將盛星河整個人籠罩了進去。
這是一處無邊無際的空間,濃郁的漆黑吞沒了所有光線。
然而隨著盛星河睜開眼,在這混沌中,一點、兩點,接著是千萬點光亮閃爍,如同璀璨群星一般,在浩瀚宇宙中流轉(zhuǎn)明滅。
不經(jīng)意間,盛星河看見身側(cè)的一個光點上仿佛有人影閃過。
他驚了一驚,定睛打量其他光點,震撼地發(fā)現(xiàn)這些細如沉沙的每一顆光點,都時刻顯現(xiàn)著人影,而且完全沒有重復(fù)。
聯(lián)系到千度碎虛鏡的作用,他隱隱有了個猜測。
就在這時,身前一丈開外的光點像是受到什么干擾,流螢一般紛紛向兩側(cè)分開。
接著,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只蒼白蝶影悠悠拍打著翅膀,旋轉(zhuǎn)一圈,霎時搖曳出燦爛光影,頃刻間光影凝實,女子窈窕的背影在就這么出現(xiàn)在盛星河眼前。
看著還有些熟悉。
“你身上,有碎虛鏡的氣息”,這女子猝不及防開口,將盛星河嚇了一跳。
她的聲音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明明應(yīng)該是近在咫尺間,卻仿佛有種天外傳音的飄渺,嗓音格外悅耳,如昆山玉碎。
“碎虛鏡除我外,只能使用三次,現(xiàn)在只剩下一次了,難怪它會選擇你!
?聽起來她像是極為千度碎虛鏡。
盛星河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連呼吸也因這猜想而加快了。
“神、神女?”
似是傳來一聲輕笑,“喚我瑤姨即可,平野既然將護心鱗給了你,我們便不用如此客氣!
盛星河雖不知護心鱗的事,但聽見江平野的名字,下意識看向自己剛剛別上腰間的銀白色鱗片。
這竟是他的護心鱗?
不過,盛星河小心翼翼:“您認識江平野?”
神女,應(yīng)該說是江瑤停頓了些許,方才帶著回憶的口味道:“我下界時他還是一顆蛋,一晃百年過去,我兒也長這么大了!
……
。!
盛星河心里掀起狂風(fēng)巨浪。
這可比之前得知江平野是妖族太子還要來得吃驚!
江平野說他是妖王領(lǐng)養(yǎng)的,沒想到他真實身份竟然是神女、全修真界救世主的兒子?!
這是多高的地位!
江平野自己知道嗎?
盛星河正凌亂間,又聽神女道,“這不過是我一抹殘留的意識,堅持不了太多時間!
盛星河的思緒回籠,他撓了撓頭,試探問:“需要我?guī)徒揭皫г拞??br />
雖然是背對著他,盛星河卻見女子搖了搖頭,垂落及地的長發(fā)也晃動些許。
“你雖然并非此時間門之人,但身上已經(jīng)聚集了鬼仙的兩塊靈晶碎片,宿命已經(jīng)落在了你身上!
什么什么?
盛星河一臉懵。
神女能看出他的來歷,自然不意外去,但是什么鬼仙什么碎片,這又是什么?
神女解釋道,“……百年前原本塵封的鬼域洞開,正是因為有行尸竟修煉到大乘后期修為,距離飛升一步之遙,稱為鬼仙。他為登天,私自破壞鬼域封印,想借人間淪為修羅煉獄的爆發(fā)的鬼氣飛升上界,但在最后一步,我與他同歸于盡。我死后神魂殘存,龍族軀殼也化為雕塑鎮(zhèn)壓西蠻城。
但鬼仙身為行尸,它的靈晶碎片太過強大,即便在大戰(zhàn)中也只是被打碎。此番赤瑯重新打開封印,為的也正是這鬼仙碎片。”
她說著,一只蒼白蝶顫顫巍巍朝盛星河飛來,“是我當(dāng)年對他的疏忽,導(dǎo)致百年后釀成大禍。我殘魂已無法維持,接下來就靠你和平野他們了。若想知道真相,可自去清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