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響動猝不及防,簡直比驚雷還要刺耳幾分。
“怎么回事?!”
不光是他,地面上不遠(yuǎn)處蹲守在峽谷前的人,接二連三發(fā)出慘叫聲。
因為地面裂開了。
原本壯闊廣袤的大地忽然劇烈震顫,蛛網(wǎng)一般的深刻裂痕瞬時席卷,來不及御空的幾個修士當(dāng)即掉入了深不見底的縫隙中,頃刻間被黑暗吞噬。
“不好!”江平野當(dāng)即驅(qū)動長劍,流星般快速穿過結(jié)界,從峽谷中一騎絕塵。
如利劍橫插在大地上的兩塊崖壁也搖搖欲墜,尤其是穿行在狹長山谷中時,不斷掉落的碎石和隨時可能傾倒的懸崖,簡直驚心動魄到了極致。
盛星河脊背繃得很緊,許久未拿出的小白在頭頂撞開碎石木塊,大聲道:“還有多久——”
“快了”,江平野言簡意賅,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白光出現(xiàn)在眼前,越來越近,兩人徹底從山谷中出來后,身后響起驚天動地的塌落聲,飛濺出濃烈石灰。
兩側(cè)懸崖塌了。
龍吟劍從漫天灰塵中竄出,江平野焦急喊道:“師叔、師叔你在哪——”
盛星河雖不知道他喚的是誰,卻眼尖看見,這已然成為一片廢墟的腹地四周,一塊山壁上凹陷進(jìn)去了一方石洞,當(dāng)中似有衣袖晃動。
“好像在那?”
江平野朝他所指的方向飛去,離近了果然看見一藍(lán)衣人。
這是一處不大的石洞,約莫一丈見寬,內(nèi)里也不深,勉強容納十人左右。
“師叔!”
九霜正沉思,被江平野叫了一聲,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盛星河眼神瞥果的他臉,果然是那個大佬,沒想到他竟是江平野的師叔。
下一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大佬懷中的人吸引了。
“師兄——”盛星河撲了過去。
快觸到人時,卻被大佬一個轉(zhuǎn)身,給撲空了。
盛星河一時心急,膽大妄為地瞪了一眼男人,怒道:“你對我?guī)熜肿隽耸裁,他為什么昏迷不醒?!?br />
九霜鮮少被人如此質(zhì)問過,面上劃過一抹冷笑。
不過還沒說完,江平野率先緊張地按了按他手臂,“師叔”。
求情意味明顯。
九霜“哼”了一聲,看在師侄的面上,暫且忍了這無禮之舉。
他開口解釋:“他繼承了這仙人秘境,不過師……神女留下的修為太龐大,他需要時間去適應(yīng),我是在為他護(hù)法!
盛星河一聽,擔(dān)憂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沒事就好。
等等!喘到一半的氣提起來,盛星河意識到什么,視線在大佬和江平野的身上劃過。
大佬先前和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無疑是愛慕他爹的。
可是,他知道他爹已經(jīng)和江平野那啥了嗎?
而且、他們還是師叔侄!
這是什么不倫的多角戀!
盛星河的視線越發(fā)驚恐。
饒是九霜活了幾千年,也受不住這詭異的打量。
這小孩在想些什么呢?
九霜對江平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管好自己的心上人。
江平野咳了兩聲,他哪里能管盛星河,于是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師兄,外面是怎么回事?為何突然地動山搖?”
九霜的面色凝重起來:“說到這個,你們來得正好。”
他看向石洞外昏暗下來的天光,眼中殺意浮現(xiàn):“有人想強行拆了秘境。”
盛星河和江平野俱是一驚。
拆秘境?這是何等喪心病狂的行為。
“阿釅得了傳承,便是秘境主人,如今他還未消化的靈力便有一部分來自秘境本身,如果在他完全繼承靈力之前秘境塌了,輕則修為受損,重則動搖根基!
盛星河一聽竟然還同他爹有關(guān),一時沒顧上這人對他爹的稱呼,著急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九霜沒有搭理他,而是朝江平野抬了抬下頜,示意他接過懷中的人,“阿釅應(yīng)當(dāng)馬上醒了,你好生照顧他,我去會會結(jié)界外那人。”
“我來我來!”盛星河擠上前去,想要接過昏迷不醒的盛釅。
九霜卻動作快了幾分,迅速將人推進(jìn)江平野懷中,同時身體一測,擋住了盛星河。
他身量高大,投下的影子完全籠罩住盛星河,那張清俊的臉上沒了初見時的笑意,而是表情兇惡:“我知道你和阿釅關(guān)系親近,但現(xiàn)在他是我的……不對,我是他的人了,你離他遠(yuǎn)點!
聲音也是兇巴巴的。
盛星河沒被他表情嚇到,反而對他的話大吃一驚,黑圓的貓兒眼也瞪大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九霜自覺警告到位,不屑地睥睨了一眼情敵,便對江平野殷殷叮囑,“看好他,萬不能讓他接近阿釅,否則我便不客氣了!”
他說完便徑直朝洞外飛去,絲毫沒有搭理盛星河。
“等等,你別走,你說清楚你什么意思?!”
盛星河情急之下,追到山洞邊沿處,外面山風(fēng)呼呼灌入,吹得他發(fā)絲發(fā)揚。然而山洞外仍舊是天崩地裂的末日場景,那抹藍(lán)色身影毫無蹤跡。
江平野騰出一只手按住他手臂,將他強行往洞內(nèi)帶了幾分。
盛星河神思恍惚,覺得方才那人的話意有所指。
什么叫他是他爹的人了?
他對他爹做了什么?!